宮禁地,除了皇上和太上皇以外,其他的男子是無法踏入的,但要讓舒雪尹由小太監領進皇后的朱雀宮,其實也是可以,只是李弼不安心放任她獨自進後宮。
在正南永雀門內,他牽著舒雪尹下轎,替她再拉緊斗篷,眼前是永雀殿向南的大片石板廣場,他隨即領著她朝主殿而去,詢問皇上在何處。
“皇上用過午膳之後,和國師一起到觀天樓了。”殿前太監如此回答。
李弼垂眼尋思片刻,又領著舒雪尹往金雀宮西方的觀天樓走。
“累嗎?”
“不累。”
“有沒有哪兒不舒服?”他湊近她問。
“……很多地方都不舒服。”她嘟嘴,臉變粉紅色。
李弼愣了下,知道她言下之意,不由得輕笑。“回去之後,本王再幫你推拿。”
“不要。”誰知道推拿之後會發生什麼事?
“你把本王當什麼了?”被她的眼神逗笑,李弼不禁放聲笑開。“就算本王真的想使壞,夫妻之間男歡女愛有什麼不對?”
“我們還沒成親。”
“快了。”
“王爺,你愈來愈霸道了,都不用問我意見喔?”她連一點點發表意見的權利都沒有嗎?
“你身子都已經給了本王,不跟著本王,又能如何?”
“所以你昨晚誘惑我?”太卑鄙了!搞情報的果然是心思九拐十八彎,老是在算計人。
“從頭到尾,本王可都沒有那意願,是你自己答允的。”若照他原本的步調,是希望在三五個月後,至少要等她身子完全恢復到先前的狀況才會碰她的,豈料……所幸,沒害她病情惡化。
“我?!”她粉頰燒燙燙的。“你這樣說,好像我誘惑你一樣。”
明明就是他先有感覺,她才本著犧牲奉獻的精神與他同樂的!
“也可以這麼說,本王很期待往後都可以如此。”牽著她,他笑得烏瞳生亮。
作、夢!天堂和地獄,她還知道要往哪裡走。
瞧她氣得腮幫子鼓鼓的,他不禁愛憐地輕掐了下。帶著她來到觀天樓前,瞥見皇上的貼身太監正守在觀天樓外,他微揚起眉。
“小蓮子。”
小蓮子回頭,隨即恭敬地福身。“奴才見過王爺。”
“皇上呢?”
“皇上和國師到後頭寢樓,命奴才在這裡候著,王爺要找皇上,可要奴才去稟報一聲?”
李弼沉吟了下。“不用了,國師的寢樓不是每個人都能進去的。”他拉過舒雪尹,踏進觀天樓主廳。“你在這裡坐著,別胡亂走動,觀天樓裡很多規矩,女子不宜進入。”
“好。”她乖巧地點點頭。
李弼隨即從主廳旁的側廊而去。側廊銜接後院曲橋,曲橋的終點即寢樓。
寢樓為四層樓臺,以往為了觀星卜國勢,歷任國師通常都會在此歇息,他年輕時也常在這裡留宿,當時還是東宮太子的皇上亦是。
到了現在,觀天樓的寢樓仍是李劭暫歇之處,他即位之後,若是批奏摺批得累了,就會到這兒暫歇一會。
上官羿在案前替李劭在奏摺上圈點幾處重點後,緩步輕移走到錦榻邊,坐在榻緣,注視著熟睡中的帝王清俊的臉龐。
他屏住氣息笑的冷瞳裹著異樣的情潮,大手從李劭胸膛緩撫到他的頸項,長指停在他的喉頭上。
他俯下身,不斷俯下,直到兩人的呼吸纏繞,直到他張口吞嚥著他的氣息──
“國師。”
輕淺的沉嗓乍至,上官羿面無表情的回頭探去,面無驚慌心虛,神色沉斂得教人看不穿他的心思。
“鳳凌王。”再起身,他神色自若地笑開。
李弼眸色平靜,讓人猜不穿從這角度,他到底看見了什麼。
“皇上睡著了?”他問。
“批著奏摺,倦了,我要皇上歇一會。”上官羿將垂在李劭腰間的錦被拉到胸口,確定他不會受寒後,才緩步走向李弼。
“國師真是將皇上照顧得無微不至。”李弼負手反身走出寢樓。
“因為他是皇上。”上官羿跟著他踏上了曲橋。“今天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少秦傳皇上口諭,要雪尹進宮陪伴皇后。”他淡道。“所以我是來找皇上的,由皇上帶路,我比較放心。”
“是嗎?”與他並肩走著,瞥見他並沒有戴上手套,上官羿微訝。“你的手套……”
“嗯,用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