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溫助理說過,那個賤人,不會來。
可是,那個賤人,來了。
江冷來了。
江冷朝著梅欣雨走了過來,他就像是所有的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他溫文爾雅地問道:“這麼多年,你還好嗎?”
梅欣雨說:“你覺得呢?”她轉過身,上了二樓。
溫助理看著梅欣雨落寞地上了二樓,離開了人群,她想起了當初。
梅欣雨說過永遠不接江冷的案子。
梅欣雨說過江冷這個人人品渣。
兩個人是老鄉,大學原本念得是一個學校,只是半年後,梅欣雨去了國外,回來以後,就成了鼎鼎大名的律師。
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多到沒有人願意去回憶。
這個時候的梅欣雨。
她站在窗臺邊,望著廣闊的世界,她想起了她那樣年輕的時候。有些人,你以為只要刻意避開,就可以一輩子不再相見。可是,明知道,世界這樣小,總有些事逃不開,總有些人躲不掉。
梅欣雨才剛參加了同學聚會。
她忽然接到了訊息,律師事務所的老闆病危,他一直唸叨梅欣雨,請梅欣雨過去看一看。
此時此刻,梅欣雨的老闆已經疾病纏身,他本來就已經很大年紀了,如果不是因為病重,他也不至於把律師事務所,全權交給梅欣雨來掌管了。
那垂垂老矣的老闆,握著梅欣雨的手說,丫頭,這麼多年,你受了許多苦,我能幫襯你的只有這些了,將來
話還沒說完,已經嚥氣。
醫院裡的親屬們全都哭作一團。
梅欣雨幫老闆的親人們張羅喪事,對她而言,老闆就跟她自己的長輩一樣。
靈堂之上,江冷來了。
江冷磕了三個響頭,說,多謝老爺子對梅欣雨多年照顧。
梅欣雨站了起來,說,你有什麼資格替我磕頭?
說著,整個人晃了晃,倒在了地上。
把梅欣雨送到醫院的時候,江冷問溫助理,她這個樣子已經多久了?
溫助理說,已經大半年了,總看不出毛病來。
江冷又問,她剛過了二十五歲生日吧。
溫助理說,是啊,正年輕呢。
第二日。
溫顧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發現周語梵已經醒過來了。昨晚周語梵做完了手術以後,她就把周語梵接回了她住的酒店房間。
她守在周語梵的窗邊,守了整整一夜。
溫顧看向周語梵,只見周語梵似乎在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她說:“盯著我看做什麼,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周語梵就像是一隻乖順的小綿羊一樣,虛弱地躺在床上,什麼話都沒有說。
溫顧揉了揉眼睛,她說:“你餓嗎?”
周語梵點點頭。
溫顧便去給周語梵買了一份皮蛋瘦肉粥,一勺一勺餵給周語梵吃。
周語梵喝完了粥,他說:“你以前這樣照顧過別人嗎?”
溫顧說:“嗯,有過。”上輩子奶奶生病了,她總是這樣照顧奶奶的,那時候,她以為只要給奶奶一直餵飯,奶奶就永遠不會離開。可是,事實證明,生命永遠比我們想象的都脆弱。
周語梵的臉色沉了沉,他以為,他是她的第一個。
溫顧將碗放在一邊,她說:“你吃飽了,就好好休息,我還有事。”
“你什麼時候回來。”
溫顧說:“我會回來的,不會餓死你。”說著,溫顧便離開了。
溫顧和許都二人,畢竟是來參加謝老爺子的壽宴的,只不過,昨晚恰好遇上了周語梵這個意外而已。
周語梵安靜的躺在床上。
他想起就在前天,軍事基地即將發生爆炸事件,他耗去了所有的精力,預測了這一場爆炸事件,讓大部分的軍隊人員,從軍事基地安全撤退了,只是,他疏忽了他身邊的人有內鬼。
他當時正是全身精力耗盡的時候,他很虛弱,他跟著自己的隊友們,剛剛返回京城,他就被暗算。
那個內鬼用槍打傷了他,還笑著說:“周語梵,等一會,就會有人找到我們了,你會代替我,被當做間諜審判呢。”
周語梵撐著受傷的身體,一路狂逃。
他不能回家,老太太雖然厲害,可是,他知道,奶奶保不住他。
那麼,他可以去哪兒呢?
他幾乎只用了一瞬間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