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窗下的榻上,又轉身笑道:“王爺別站著說話呀,請坐下用茶點。”
趙沐滿意的微笑道:“好。”
容昭則不滿的瞪了梅若一眼,嫌她多事——這都什麼時辰了?他跟著跑出去一趟還嫌不夠,還坐在這裡喝茶?
“王爺你慢慢用茶,我得去國子監了。這大半天沒去,耽誤了好些課。”容昭說著,又吩咐梅若:“進來替我換衣裳。”
“你也不必忙了,今日國子監一天都沒課。”趙沐輕笑道。
“為什麼?”容昭納悶的問,“今兒一天沒課我怎麼不知道?”
“本王剛叫人去說的,昨天一天學子們和太傅們都辛苦的很,也該沐休一天鬆散鬆散才是。”
“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依我看,這國子監也不過是個擺設罷了。”容昭說著,便去趙沐對面坐下來抓了一把瓜子狠狠地磕著。
趙沐則悠閒得吹了吹茶末,說道:“科舉制度被廢除,國子監本早就是個擺設了,也不在乎多這一兩天。”
“那明日呢?開課嗎?”
“明日是國子監祭酒親自給大家上課,專門講宮廷宴會的禮儀,這個你該去學學,過些日子端午節了,宮裡會設宴,你身為皇親國戚自然也應該進宮領宴的。”趙沐說道。
“端午節還要進宮領宴?”容昭頓時驚喜——又可以看見姐姐了啊!
“是啊!往年的規矩是過了端午節父皇便帶著幾位寵妃去西長京避暑了。悅妃娘娘今年正得寵,段無宴上自然有你一席之地。”趙沐說道。
“這個好。”容昭由衷的稱讚著,一扭頭看見旁邊的小高几上放著一張橘色的請柬,因問:“這是什麼?”
“噯,對了。有件事情忘了告訴公子——這是今兒上午顧家的明軒姑娘差人送來的請帖,說是後日請公子去顧家赴宴。”梅若忙應道。
“明軒?”容昭一下子明白過來,“哦,對了,後日是她生辰吧?”
“應該是的。”梅若說道,“上次公子回來不是說這個月是顧姑娘的生辰嗎?還專門跟娘娘討要了幾樣好東西準備給顧姑娘做壽禮。”
“對,你不說我還忘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真是煩人!好不容易有個高興地事兒,可得好好地去樂一樂。”容昭說著,把手裡剩下的瓜子丟回盤子裡,起身對趙沐說道:“走,幫我去給明軒挑壽禮。”
趙沐聽容昭一口一個“明軒”叫的親熱的很,一時間肚子裡又飄起一陣酸雨,嘆道:“平常這些人過生日,互相之間不過是送一幅字或者一張畫而已,你倒好!居然在悅妃娘娘那裡挑壽禮,這擺明了是要把眾人都壓下去的意思呀?你就不怕顧家人誤會你這是要上門提親的?”
“不至於吧?”容昭一愣,從心裡認真琢磨趙沐的話。說實在的,如果顧家真的誤會了,還真真是個大麻煩。然而當他一抬頭看見趙沐眼裡促狹的目光時,又頓悟了,於是冷笑道:“如果王爺嫌我準備的壽禮不合時宜,那就麻煩你幫我準備一份吧。”
趙沐正有心討好容昭,一聽這話立刻應承下來:“好,我替你準備,這事兒你就不用操心了。”
容昭看他答應的這麼痛快,又不怎麼相信了,因問:“你可別故意使壞,讓我在顧家丟了面子。”
“我在你心裡就這麼小氣?”趙沐好笑的問。
“當然。”容昭毫不客氣的哼道。
“既然這麼不放心,那不妨跟我去看看。”趙沐說著,把手中茶盞放下,款款起身。
“看什麼?去哪兒看?”容昭問。
“自然是去看壽禮,去庫房。”趙沐笑道。
“王爺是想朝著我這種窮酸小子顯擺一下你的寶藏?”容昭心想你倒是不見外,竟然帶我去你的庫房。
趙沐嘆道:“你明明知道不是的,又何苦非要扭曲我的意思?”
“主要是你這人心機太深,被你算計過一次兩次,總要防著點。”容昭嘲諷道。
趙沐搖了搖頭,沒反駁他的話,只問:“去不去?”
“去!怎麼不去?好歹也要給明軒挑一件像樣的壽禮。”容昭說得理直氣壯。
睿王府的庫房在東跨院,離得容昭住的蘅院並不太遠,出門往後走,拐過一道彎兒進一個花瓶式院門就是了。高高大大的五間三層樓房外帶東西廂房和後小院的格局,讓容昭從肚子裡直罵娘——也不知道趙沐這廝到底藏了多少寶貝在這裡!然而,當趙沐帶著容昭進後院從一個小隔間裡下樓梯進了地下庫房去的時候,容昭連罵人的心思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