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笨丫頭突然想到什麼,對著胖廚娘道:“大娘,據府裡的人都說,這個蝶小姐是妖精,她母親也是,大王妃是被她們吸血而死的,哎呀,想起那次看見王妃死在林中裡,我就要做噩夢……”
胖廚娘斜睨她一眼,道:“你傻了,她是妖精?有這麼無能的妖精麼?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自個兒?!若她是,那咱們怎能還會安穩地坐在這裡,讓她幹咱們的活,你也不會美美吃上本該屬於她的飯菜了!而你,也早被她給吃了!”
粗笨丫頭嘿嘿笑道,“是麼,我是傻了……”
……
梅廿九幹完廚房裡的活,夜已深了,她用手捶著痠痛的腰,回到自己住的屋子。
推開門,卻看見裡面一陣熱鬧,青青、晴影都在,還多了一個人——錦衣!
見梅廿九進了門,她們都站了起來,微笑地看著她。
梅廿九將耳邊的亂髮別到耳後,讓自己看起來不至於那麼狼狽,但在她抬起胳膊的一剎那,衣袖滑下,露出她消瘦得可怕的玉肘,卻被眼尖的青青發現她手肘上的淤傷。
青青上前握著梅廿九的手道:“小姐,誰又打你了?”
梅廿九勉強笑道:“沒什麼,我,我都習慣了……”
今日阮綠珠的丫鬟叫廚房燉碗燕窩送來,一心想討好二夫人的胖廚娘,立刻就樂顛顛地燉好燕窩,而後便讓梅廿九給阮綠珠送去,梅廿九戰戰兢兢地送了去。
誰知阮綠珠端起碗一嘗,覺得燕窩不如平日裡爽滑,便將滿滿一碗滾燙的燕窩砸在梅廿九身上,幸虧梅廿九躲得快,沒有被燙傷,但卻也更激怒了阮綠珠。
阮綠珠火起,讓底下的丫頭杖責了梅廿九,打得梅廿九全身都是淤青。
梅廿九將衣袖放下,拖著疲乏無力的步子走到床前坐下,望著錦衣,道:“錦衣,你來了?”
前陣子有一次她被別的丫鬟欺負,正好錦衣路過,見狀路見不平,替她將那些粗野丫頭們趕跑。
梅廿九甚是感念,加上兩人在王府都是孤單一人,共同的語言讓她們相言甚歡,便成了親近的朋友。錦衣經常上梅廿九的屋子來坐坐。
錦衣嘆道:“王爺出門太匆忙,他是說過讓你去當丫鬟,卻沒有吩咐下人們這麼做,二夫人不徵求王爺的意見,直接就讓小姐去做粗重的活,卻也過分了。”
梅廿九沒有說話,只是撫著胸口在咳嗽。
晴影看著大寒天裡梅廿九的屋子四處漏風,床上卻只有薄薄的一條破被子,不禁哭了出來,“再這麼下去,小姐便要被折磨死了……”她脫下身上的外衣,要給梅廿九穿上。
梅廿九忙抬手阻止道:“晴影,你別給我,給了我也只怕又與人搶了去,再說你的厚衣裳也不多……”
錦衣看著她們,嘆口氣,道:“希望洛王爺他們能快點回來。”
“洛王爺回不回來我倒不期望,我只希望二公子快點回來。這府中,真正對小姐好的人只有二公子了。”青青幽幽道。
梅廿九怔怔望著昏暗的燭光沒有說話。
二哥遠在江南,已是很久未回來了,而洛宸天也去了塞外,歸來遙遙無期,不過就算他回來,也是不會再管她了。
她灰心而黯然地想著,青青過來輕撫著她的肩頭,梅廿九含著淚微笑著望著屋裡的三個好姐妹,已是冬天,等梅花開的季節她的生辰就到了,她就要離開這裡了,不過還真捨不得她們。
好姐妹們,謝謝你們。
梅廿九拉著青青的纖手,撲簌簌的兩顆眼淚掉落在青青的衣袖上……
……
這日冬日暖陽,無風,空氣清冷。
阮綠珠和江馨蘭在湖邊的亭子裡閒聊話家常,江馨蘭對阮綠珠說道:“二孃,我有一支玉釵竟自不見了。”
“哦?是麼?找了麼?”阮綠珠問道。
“都問了,丫鬟們都說沒看著。”江馨蘭道。
“回稟二夫人和小姐,有人說在蝶小姐,不,蝶丫頭的髮髻上插著一支玉釵,與小姐丟失的很像。”雲翠看著江馨蘭說道。
“是麼?你去,把那個賤丫頭給我叫來。”阮綠珠柳葉眉一挑,鳳眼裡一片寒光。
雲翠得令匆匆而去,不一會兒便將梅廿九帶到阮綠珠跟前。
江馨蘭冷眼看著單薄纖弱的梅廿九,梅廿九雖然病怏怏的沒有精神,但是她憔悴的容顏依舊絕美無暇,我見猶憐。
一股妒恨從江馨蘭心中升起,她朝著雲翠使了個眼色,雲翠會意,走到梅廿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