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然道:“王爺,請你儘快作決定,否則延誤了救九姑娘的時機,到時莫要後悔未能及時……”
洛宸天聞言看著懷中毫無血色的阿九,再看看靖然,終於緩緩道:“將劍拔出吧。”
靖然叫過琉璃一起過來扶住阿九,然後握住阿九胸口的劍柄,瞧準角度,靈巧地用力,將短劍一下拔出!
阿九的嘴裡噴出一大口鮮血,胸前的傷口也汩汩冒著鮮血,整個人向後軟綿綿地仰倒在洛宸天的懷裡。
洛宸天抱著阿九,臉色竟與阿九一樣發白。
劍一拔出,靖然立即往阿九傷口四周的穴道紮上銀針,以止血,同時將調製好的傷藥敷在梅廿九的傷口上,然後細心包紮好。
靖然看著洛宸天,道:“王爺,阿九姑娘的血脈微弱,怕自己難熬過這一關,請王爺一直度氣與她。”
洛宸天的手掌緊貼著阿九的後心,頭頂上已然冒出一層白氣,縱然靖然不說,他也是不會停止運氣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在眾人焦急的等待中,東方泛起了魚肚白,內室的光線漸漸明亮了起來。
已是黎明,天要亮了。
洛宸天已是汗透重裳、內力耗盡。
靖然仔細觀察著阿九的臉色,又密切注意著阿九傷口止血的狀況。
終於她對洛宸天低聲道:“王爺,可以了,九姑娘的血已經止住了。”
洛宸天聞聲看著懷中軟綿的梅廿九,用手在她的鼻息下探了探,見她有著微弱的呼吸,方才放下心來。
他已體力透支,高大的身軀萎靡,不由向後一靠,丫鬟忙拿過錦墊放在他身後,讓他靠在床榻上。
洛宸天懷抱著梅廿九,緩了口氣,低聲對丫鬟道:“替我,重重打賞女大夫……”
靖然卻擺擺手,給丫鬟講解如何給梅廿九熬湯藥、換敷傷口以及如何細心看護過後,便躬身行禮便要告辭。
洛宸天叫住了她。
靖然回首,見洛宸天與梅廿九相偎在一起,一個高大強悍,一個嬌小柔弱。
阿九即使是在昏迷中也被這個冷酷而森然的男人抱在懷中,不肯放下。
靖然不由在心中為梅廿九嘆息道:“九姑娘,你遇見這麼一個強勢的男子,不知是你的福還是禍……”
靖然轉頭對洛宸天道:“請王爺不必想著如何酬謝我,我只是盡了自己的本分。還請王爺多照顧九姑娘吧,到歡喜閣的姑娘哪一個不是可憐人呢?!請王爺按照我方才教與的方法好好調理九姑娘的身子,過幾天我再來……”
洛宸天看著靖然遲疑半晌,方才點了點頭。
他又低頭端詳著懷中的梅廿九蒼白的小臉,他疲憊乏力的俊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
時隔幾日,今日靖然重見洛宸天,發覺他已瘦了一圈,面容疲憊而憔悴,心知他定是一直守護在梅廿九身邊的。
見他用心如此,靖然倒也無法再苛責洛宸天了。其實那日,她便已看出阿九竟是自盡而傷的。
她為梅廿九複診過後,見無大礙,便站起,道:“九姑娘算是揀回半條命來了,還望王爺繼續好好照料九姑娘,靖然先告辭了……”
洛宸天頷首,身邊的丫鬟已捧過一盤金子,洛宸天道:“請女大夫收下……”
靖然搖頭笑道:“王爺太客氣了,九姑娘是靖然的老朋友了,靖然為她醫治並不為錢財。”
說著,她看著洛宸天,道:“王爺,靖然原不敢貿然相問,但還是不吐不快。看得出九姑娘是自盡而傷的,靖然只希望九姑娘醒後,不要再有什麼傻念頭,所以,”她瞥了一眼洛宸天,道:“請王爺還是多多費心,照看好九姑娘吧……”
她背起藥箱便要翩然而去,一旁原本焦急萬狀的琉璃見阿九脫離了危險,也鬆了一口氣。
琉璃站出對洛宸天道:“王爺,我,我想隨女大夫回歡喜閣一趟,這麼多日我和小姐都在王府無訊息,歡喜閣上下一定都急瘋了,我先回去報個信,順便給小姐帶些換洗衣裳來。”
洛宸天思忖半晌,開口道:“好。”
琉璃忙行禮便要和靖然一齊退下,但洛宸天又說話了:“你回去,不過,換洗衣裳就不用帶來了,梅廿九,從此以後,不會再回歡喜閣了。”
……
混沌,迷茫,困惑。
我的眼前是一片白濛濛,只有遠處有著些許亮光。
我彷彿置身在白茫茫的冰天雪地裡,霧氣繚繞著我,而這片白霧無邊無際,沒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