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暗自低吟了一下,似乎很痛苦。
“況且我愛她並不比你少,我的弟弟。”詩熙冷冷的說道,“再過三日,不管她醒沒醒,封后大典照常舉行。”
悶哼聲,
榻晃動了一下,那人便走了。
詩楠半晌不語,我偷偷睜眼瞄向他,只見他垂著頭枕在膝上,那雙白皙瑩潤的腕子上有著一道青紫色的淤痕,似乎是剛剛那個可惡的乾王弄上去的。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目光,他徒然抬頭看向我這邊,喃喃道,“湮兒你醒了麼”
卻只看到我閉著的眸子,最終失望的摸索著爬到了我身邊,伸著手將我摟在懷裡,靜靜的,寢殿裡安靜極了,
可是
我的左肩卻被他溼潤了一大塊。
——————————————————————————————————
逃宮
“快稟報皇上,湮主子醒了。”
暖香縈繞,空曠的大殿裡傳來一陣淅淅簌簌的衣帛皮靴聲,小太監們垂著頭雙手恭敬地捧著檀香盒子跪在我面前。
“湮主子,伺候您更衣。”
“湮主子,小的伺候主子您洗漱。”
寒,我說什麼呢
以前在後湮宮一早起來起身伺候的都是些美男,我居然挑三揀四,不知道珍惜,十逢八九都是親自動手洗漱穿衣現在,報應來了吧,伺候的都換成太監了。
“把鏡子拿來。”
我呆呆地望去,模糊泛著黃暈的銅鏡裡一個女子盈盈的笑著,只是水波流淌的眸子裡泛著悲涼。
蹙眉
捻起盒子裡的螺子黛輕描秀眉,用小指挑一點嫣紅抹在唇上。
閉上眼睛,恍惚了片刻。
“你終於醒了”
徒然一驚,銅鏡裡映出一張威嚴有著帝王般迫氣的臉,只是那近得快要貼著我耳畔的低吟和那鋒利得如刀的眸子卻泛著一絲難得的溫柔。
輕輕扯著嘴角,不理會。
其實,我一直都是醒的,不知道的是你們
只是,乾王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掃一眼,周圍的太監們不知在什麼時候就已經悄無聲息的退下去了。
高大的身影黑壓壓的襲過來,一隻大手使勁的抓住了我的,抬眼望去,眼前這個人的眸子裡閃著一絲狠絕,“你是不是又想躲我了,卿湮,沒有人能把你帶出去冊後大典即日舉行。”
手很疼,抽手
雪白的腕子上紅了一大塊,眯著眼不去看始作俑者那眸子裡翻滾的深切悔意。
我淡定的挽起袖子拾起碧縷盒,繼續用小指挑起裡面的唇脂對著銅鏡輕輕抹著一屢殷紅似血如泣
“你,冊後大典午時就舉行,湮兒”一聲嘆息拂過我的耳畔,帶著蠱惑的味道,“只要你心甘情願作乾國的一國之母,到時候為夫一定助湮兒滅了清剿後湮宮的那群勢力。”
我
身子一顫
撇著頭,無聲的看著他緩緩將我的手十指相扣,舉起,然後被他穩穩的移至他的唇邊。
柔軟的觸感,一個溫熱溼潤的東西輕輕掃過我染著唇脂的小指,卷著它,輕輕吮吸著,他的眸子始終都牢牢鎖著我的臉龐,像是要把我看透似的。
心裡一陣冷笑
吶吶的縮手
“你會告訴我,是誰讓後湮宮消失的麼”
他深邃的眸子一亮,注視著我,勾著唇,許久吐著三個字:“暗 剎 舐”
——————————————————————————————————
厚重的金縷霞冠
繁瑣的幾層大禮服將我壓得快透不過氣來,被太監小心翼翼的攙扶到了紅毯的大殿上。
四處寂靜無聲
遠遠的一個清幽的眸子悽怨哀涼的注視著我,淡紫色的身影佇立著,在眾臣中很搶眼。
一步
兩步、三步
高處那個帝王彎著嘴角的笑意,起身向我這邊踱來,展袖朝我伸著手。
“跪拜。”
一個高嗓子嘹亮的響起
原本該跪拜的眾臣卻一個個紋絲不動。
我不露痕跡的勾嘴輕輕一笑。
身邊那個王忍著怒意,朝禮官掃了一眼,那人顯然是被嚇住了臉上煞是蒼白,下襬的袍子隱約抖著,清了清嗓子,又提高分貝喊道,“跪拜。”
眾臣們還是穩穩的站著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