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一定是除你以外的所有人了。
我這輩子還沒見過瘦成像你這樣還能活著的人。
〃斯夸爾斯夫人說。
〃我一向都很瘦,斯夸爾斯夫人。
理查德爵士(2)
〃我說。
〃我丈夫也瘦,斯莫爾伍德先生。
〃斯夸爾斯太太說,〃但看到你,我才發現你比他還瘦,瘦得我已經沒有一個詞可以形容你了。
〃〃沒有接觸性傳染病吧?〃理查德爵士問道,〃沒有肺結核吧?在這一點上,我們可把你當做有身份的人信任吧?〃斯夸爾斯太太看著她丈夫,好像將我當成有身份的人,還要獲得我的承諾,就像假設我是皇室成員一樣華而不實。
〃是的,爵士。
〃我答道,但感覺自己早已羞得滿臉通紅。
彷彿我父親和所有我認識的社會主義者都聽到了這席話一般。
〃很好,坎特韋爾,讓他進來。
〃理查德爵士說。
坎特韋爾從最近的房間裡走了出來。
於是我和理查德爵士以及他夫人一起吃了晚餐。
斯夸爾斯太太與她丈夫年紀相仿,也將近50歲。
她的穿著卻不同尋常:身上一件長及後跟禮袍似的栗色外套,脖子上綴滿琳琅滿目的小飾品和護身符,有半打是帶團花圖案的石制或皮製的圓鏈子,像勳章一般。
她邊吃邊用手指撥弄著。
鏈子的重量壓平了她的衣服,在她肩膀和胸部形成一個圓形輪廓。
她全身珠圓玉潤,一雙淺藍色攝人的眼睛掩飾她那做作的怪癖。
比如每隔幾秒鐘,她便放下刀叉,把下巴擱在交疊起來的手上。
理查德爵士瘦削的臉上長著一隻鷹鉤鼻…這有點像我。
他留著適中的鬍子。
正如他妻子所說,他有些瘦骨嶙峋。
吃飯時他好像食物壓根就沒在眼前一樣,把一塊羊排放到盤子上,撥弄著上面的豌豆、胡蘿蔔和土豆,像是在它們中間搜尋些什麼。
這讓我想到大概現在克拉拉已經把拉姆齊放在床上。
像往常一樣,她孤寂地坐在飯桌前,吃著倒人胃口的熱狗和烤豆。
〃你在哪裡上的學啊,斯莫爾伍德先生?〃理查德爵士問我。
〃費爾德中學。
〃我告訴他。
〃啊!一個費爾德中學的畢業生。
〃斯夸爾斯夫人說,〃理查德爵士和我上的是衛理學院。
其實我們就是在那兒遇上的。
〃〃呃…,算不上畢業生。
〃說這話時我臉紅起來,真希望她能為我著想,換個話題,但她卻非常期待地盯著我。
我只好告訴她,因為我是長子,所以不得不輟學找工作維持家裡的生活。
〃那你讀到什麼時候?〃理查德爵士問道。
〃五年級讀到一半,我就輟學了。
〃我說。
〃一半?〃理查德爵士說,〃我一輩子從沒做什麼事做一半就放棄了。
就算被迫辭去總理的職位的時候,我還以無黨派人士的身份擁有席位。
一半?希望你沒有養成做事只做到一半的習慣。
〃〃哦,不,沒有。
〃我說。
〃你的家人都是從哪裡來的,斯莫爾伍德先生?〃斯夸爾斯夫人問。
我告訴她:甘博、格林龐德、愛德華王子島。
她〃呣〃地應了一聲。
好像象徵性地參與了我們的談話,得到的恰恰是她想要的無趣的回答,所以不準備再開口了。
〃但你知道,〃我急切地說,〃我和俄克拉荷馬的喬克多縣的長官本傑明·弗蘭克林·斯莫爾伍德是遠房親戚。
〃這是我父親那些牽強附會但無法證明的故事。
〃哦,真是太厲害了。
〃她顯然十分吃驚又很好奇,盯著我說,〃那麼,你有喬克多血統了,是吧?〃〃是的。
〃我說,〃一定有。
〃〃真是太了不起了!〃她說。
〃我想不一定每個人都這麼想的。
〃理查德爵士說,〃你可能希望,從現在開始這事別叫人知道吧。
〃斯夸爾斯夫人跟他擺擺手,說她認為我們可以從印第安人那裡知道不少關於〃招魂說〃的事。
她覺得,紐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