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觀魚深深的看了韓文一樣,奇怪的是。他眼中沒有憤怒,只有平靜,從凌飛閣的手中接過屬於自己的劍,默默地坐在床榻邊緣上,閉目凝神。似乎在準備什麼。
韓文眯著眼睛坐到一張椅子上,閉上了眼睛,但他的嘴還在說話:“你又想說什麼了?該說的,那就全部澄清吧!也別讓我胡亂猜測,至少,我還是很好奇。你為什麼要殺我的!”
柳無眉沒有搭理他的話,只顧得說道:“石觀音所收的弟子,只有我和曲無容是從小就跟著她長大的,我們兩人都是孤兒,甚至連自己父母的名姓都不知道,她本來替我取了個名字。我到這裡後,才指柳為姓,易名無眉。”
“哦?”,韓文思忖了一下,道:“曲無容、我好像聽過,她好像是跟一點紅算了!她的名字,莫非也是容貌被毀之後才更改的麼?”
柳無眉道:“不錯。她本來叫無思,我本來叫無憶。”
韓文點了點頭,喃喃道:“無思、無憶、無花唉!”
柳無眉道:“她雖然想要我們無思無憶,怎奈我們卻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每個人長大了都會思念自己的父母,我們自然也不例外,怎奈她卻始終不肯說出我們的父母是誰,我們只要一提這件事,她就會發脾氣。”
韓文點頭道:“她對她門下子弟的手段,我雖未見過。但也能從她變態的舉動中看出一些來,的確是令人心寒,這種人,該殺!”
柳無眉複雜的看著韓文,道:“她只有對我和曲無容兩人特別好些。不過曲無容的性情比較孤僻剛強,又不會說討她歡喜的話,我卻比較”
韓文笑了,忍不住譏諷了句:“你卻比較會拍人的馬屁,這我倒知道的,你若想討人歡喜時所說的話,聽得入耳朵都要流出油來!這一點,大概也算是優點吧?”
柳無眉根本不理他,只是接著道:“在別人眼中看來,石觀音好像真的是石頭雕成的,但她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她也有人的弱點。有時候,她也會覺得憂愁煩惱,寂寞痛苦,到了這種時候,她也會借酒澆愁,而且常會喝得大醉。”
“然後呢?你想說什麼?”,韓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問道。
柳無眉道:“就因為她對我比較親近,所以常常要我陪她一起喝酒,有一天她又喝醉了,竟對我說出一件秘密那天喝到天快亮的時候,她已醉得眼睛發直,忽然告訴我,曲無容的父母就是被她殺死的。”
韓文蹙眉,道:“她難道就為了要收曲無容做徒弟,所以殺死她的父母?”
柳無眉道:“正是如此。”,她的聲音已因激動而嘶啞,沉默了半晌,才接著道:“我聽了她的話,又是吃驚,又是害怕,當時我就想到,曲無容的父母既是被她殺死的,那麼我的父母呢?”
聽到這裡,韓文也忍不住搖頭,他並非鐵石心腸之人,嘆道:“你為什麼不趁她喝醉時問問她?”
柳無眉道:“我自然問過她,她卻說,我的身世和曲無容不同,我是別人的棄嬰,連她都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我再問她,她就摟著我痛哭起來,說她自己連一個親人都沒有,始終將我當做她親生的女兒一般看待。”
韓文嗤笑道:“她一哭,你就相信了麼?像她這種女人,真是”
柳無眉揉了揉眼睛,道:“我雖然不信,卻也找不出什麼證據,更不敢將這秘密告訴曲無容,因為我若告訴了她,反而等於害了她。”
韓文道:“不錯,石觀音若知道曲無容已發現這秘密,她是絕不會再留她活在世上的。”
柳無眉道:“從那天晚上之後,我表面上看來雖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其實我的心裡已經變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麼樣和她親近了。”
她幽幽的嘆息了一聲,接著道:“曲無容的變化卻比我更大,她年紀越長,對石觀音就越疏遠,她就好像是一朵在空谷中的幽蘭,看來總是那麼冷漠,那麼高貴,那麼憂鬱。那麼美,我雖然是個女人,但連我都覺得她實在是真美,美得令人不敢去沾染她,更不敢去攀折她。”
韓文微微挑眉。道:“再然後呢?”
柳無眉黯然嘆口氣,道:“只可惜天妒紅顏,我我實在也未想到石觀音竟會毀去她的容貌”
韓文道:“你也知道那是石觀音下的毒手?”
柳無眉道:“我知道。”,她咬著牙接道:“我知道這件事後,更覺得無法和石觀音相處了,她雖然再三告訴我。叫我放心,說她絕不會向我下毒手的,可是在我眼中,她已變成了一條毒蛇,她只要瞧我一眼,我都無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