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庚延一這般講,趙元長便笑了道:“我想你卻不是因為玫瑰生得明豔才進去的。你是何時看見的這顆珠子?”
庚延一笑看了趙元長:“方才你在園裡檢視的時候我便見玫瑰樹下似乎有光,只是沒太在意,直到聽得那名宮人提到那東西胸口會發光,我才去看看了。只是一拿出來,它便又不亮了。”
“這是夜明珠,各嬪妃冊封之時都會賞賜一隻步搖,根據位置的高低決定步搖上夜明珠的數量。”
“也就是說,前夜扮鬼的,是你的嬪妃?”
“只是她為何要將夜明珠放於胸前?”趙元長疑惑地看向庚延一,卻見庚延一似乎也是同樣疑惑便又轉頭問道宮人們:“前日可有什麼人來探望過烴娥?”
宮人們互相看了看,一幅幅欲言又止的模樣,爾後黃門才道:“回陛下,唯有昭儀夫人來過,只是夫人是亥時來的,大概坐了一個時辰便走了,走的時候還是烴娥夫人出來送到了門口。”
“昭儀找烴娥說了些什麼你可有聽見?”
“主子們說的話,若不是說給奴才聽的,做奴才的又怎敢去聽。”
趙元長繼續問:“昭儀走了之後烴娥可有去過別的地方?”
其中一名守殿的宮人道:“回陛下,昭儀夫人走了之後烴娥夫人便回到內殿,讓奴婢們多點了幾盞燈,還鎖了房門。”
庚延一問道:“烴娥夫人鎖房門做何?”
“回先生,奴婢不知,只是夫人當時神情似乎非常害怕。”
趙元長庚延一相視一眼。
在回泰祥宮的路上,這二人說是想走走便沒坐輦車也沒讓任何人跟著。一路上有出入的臣子巡兵宮人見了趙元長都要畢恭畢敬行禮,趙元長覺得有些麻煩了,便帶著庚延一尋一條僻靜的小道走。這小道是要穿過竹林子,繞得有些遠,平日便幾乎無人,再加上烴娥剛被殺,於是出門的人更少了,嬪妃們都呆在自己的寢宮裡不敢出來。倒是婕妤卻依然常去襄門,而也曾遇見在襄門裡找書冊子的庚延一,兩人便就這樣熟悉起來,見了面倒也能笑著聊幾句。
就在小道口汰水邊上,庚延一大老遠就瞧見坐在汰水另一頭涼亭上的婕妤手捧了一本冊子,身旁只站了一位宮人。婕妤身旁的宮人輕聲喚了句夫人,婕妤便抬起頭來,卻一眼便看見了站在汰水對面的庚延一,勾起嘴角溫婉地笑笑,只是她心卻想也不知庚延一可看得見她的笑。庚延一抬起手向著她搖了搖,也是笑了。
婕妤見庚延一搖手這才點了點頭。
趙元長見這二人似乎熟悉得很,且婕妤也並未有要招呼他的意思,便轉身走上小道。庚延一見他走都不叫自己,便跟上去側頭看了他戲謔道:“莫不是你在吃醋?”
“見你與婕妤如此熟悉,反倒是我竟成了外人,那我便只好走了。”
“原來你竟當真在吃醋。”
“罷了。今日去少洳館你可有理出一些頭緒?”
“嗯,倒是明白不少。”
“說來聽聽。”
“宮人們見到的那東西無疑便是故意引開他們,好讓兇手趁機殺死烴娥,由此看來扮鬼那人是幫兇。”
趙元長笑而不語。
庚延一便又道:“而關鍵就是扮鬼之人是如何消失在眾人面前。廊柱上的痕跡應該是繩索之類東西留下的割痕,但廊柱上的割痕並非非常細,應該不是用的琴絃。也不是繩子,若是用繩子宮人們必定會看見。我想,興許是用的牛筋一類的東西,曬乾之後倒也剛好。用曬乾之後的牛筋繞過廊柱,一頭綁在自己腰間,另一頭則再握於手中。待到一切都準備好他便弄出響動引來行夜的宮人們,宮人們一走近他便猛扯手中的牛筋使自己飛過她們眼前。只是這幫兇倒不是用的腳,照迴廊上的泥印子來看,那應是輪子留下的。我覺得他應該是在鞋底加了一對小輪子,正好被血衣遮住了腳,一拉牛筋他腳上的輪子便帶著他飛快地向迴廊滑去,滑到廊柱之時再鬆開手裡的牛筋,這樣收回牛筋也方便許多。”
趙元長依然只是笑。
庚延一見趙元長笑得這般成竹在胸便知他早已知道這些,便笑笑:“看來是我話有些多了。”
“無妨,我倒喜歡聽你說話,你接著說。”
庚延一看一眼趙元長,吸口氣繼續道:“宮人們當時受了驚嚇,驚叫是免不的。而就是這一聲驚叫便就將少洳館中的宮人們全都引了過去,這倒更好給兇手留了犯案的時間。兇手曾趁著殿門外無人,便強行撞開殿門,潛進去殺死了烴娥。而幫兇則躲在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