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頭給新娘重新蓋好;不由分說,又伸手去執新娘的衣袖,要為新娘擦拭油漬。
東方語避讓不過,只得隨了她去。
羅媽媽十分輕柔地擦拭著她的衣袖,可垂下的目光卻又在觸及她手腕的時候,微微震了震。
不過,她佯裝一切如常的樣子,輕柔地擦拭了幾下,然後站直了腰,笑道:“小姐,好了,這下就看不出來了。”
東方語衝羅媽媽淡淡一笑,並沒有再說什麼。
只是有些緊張地眨著眼睛往門口張望。
羅媽媽忽然道:“小姐,奴婢有些內急;想先出去一趟。”
“你去吧。”東方語的心思似乎並不在她身上,眼睛一直不時地瞟著門口。
羅媽媽對她躬了躬身,便退了出去。
她退出去的時候,正巧碰上夏雪一臉沉吟地從別處走回來。
“夏雪,發生什麼事了?剛才怎麼沒人守在門口?”羅媽媽壓著聲音,語速極快,心裡顯然已有些急切不安。
夏雪有些古怪地看著她,道:“剛才清荷去茅廁;我原本在這守著;可就在剛才,我突然聽到清荷的驚叫聲,擔心她是否出了什麼意外;就走開一會過去看了看。”
“那現在呢?清荷她怎麼樣?”
“我走過去看的時候,只見到王府裡一個在面生的丫環在附近扭了腳,並沒有看到清荷,也許她這會還在茅廁吧。”夏雪眼神疑惑,卻並沒有對羅媽媽隱瞞什麼。
羅媽媽四下張望了一會,隨後湊近夏雪耳邊,低低地飛快說了幾句。
夏雪聽完,一臉難以置信的震驚。
羅媽媽拍了拍她手背,輕聲道:“你暫且先守在這,我去找世子,將事情告訴他。”
夏雪點了點頭,隨即往門口正中站得更正一些;好遮住裡面的視線。
羅媽媽匆匆忙忙往前院去了。
墨白還在與賓客們敬著酒;羅媽媽看見他被眾人包圍著,一時近不了身;不由得有些著急;眼睛一轉,忽然看見了那面無表情的侍衛成剛;她思忖了一睛,覺得那面癱侍衛應該是絕對可信之人;她當下顧不了許多,便走到成剛跟前,對他低聲說著什麼。
成剛聽完,眼裡亦全是震驚不敢置信之色。
不過,他震驚之餘,沒有一絲遲疑,立時就走到宴席之間,將墨白叫了出來。
羅媽媽又將事情對他說了一遍。
墨白聽罷,雙眉一挑,他神態依然淡淡,但眼眸裡卻是冰冷森然。
他對著成剛低低吩咐了幾句,旋即便朝後院新房走去。
之前被東方語趕出新房的喜娘與其他幾個侍候的丫環,遠遠看見墨白走過來,立時慌了神,急急忙忙就要往新房奔去。
夏雪見狀,長劍在胸前一橫,面無表情地瞥過喜娘,冷冷道:“現在不用你們進去侍候了;這喜禮,我家小姐自會按規矩與新郎完成,你們在外面看著就行。”
喜娘聞言,當即急得跺腳,“哎喲,姑娘,這怎麼行,你快放我們進去吧。”
夏雪冷眼睨著她們,利劍當胸橫放;姿態冷淡,神情睥睨,說完這一句,並緊抿了唇,彷彿如一尊門神一樣巋然不動地擋在門口。
夏雪這一阻攔;喜娘們自然進不去;而這個時候,墨白已經快步走了過來。
“行了,你們就留在外面吧。”墨白漠然瞥過喜娘她們,淡淡一聲吩咐擲下,雖然不帶什麼情緒;但他平淡的語氣裡卻透著不容抗拒的味道。
喜娘她們怔了怔,見夏雪放了墨白進去之後,又將利劍當胸橫放攔著門口,一時又氣又無奈,直在原地跺腳。
墨白大步掠進新房,示意羅媽媽看緊門口,他則直接走到坐在床上的新娘旁邊。
“小語,讓你久等了,我們先來喝合巹酒吧。”他含笑,目光溫柔,然而淡淡笑意卻帶著森然煞意。
東方語似乎有些侷促不安,連頭也不敢抬起來,只不停拿眼角瞄他。
墨白說著,信步走到桌邊,倒了酒,隨即端著酒杯拿到她面前,往她眼前一遞。
東方語自然伸手去接,她這一接,當然得先站起來,站起來的時候,因為頭上還覆著蓋頭,一時有些不慣,當下有些蹌踉。
墨白立時伸手去扶;不過,他扶的並不是她;而是它。
東方語愕然;隨即眼前一亮。蓋頭被拿開了。
哦,是被新郎直接用手拿開的;卻不是用紅尺挑開的。
墨白又微微含笑看她;眼神越發溫柔傾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