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著人來問問,應不應該放她離去?”
太夫人一愣,狐疑地打量了一下撲在慕淑穎身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夏氏,便問一直站在夏氏身邊的綠屏,“你家主子可曾說過讓她一個人回去的事?”
綠屏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朝她福了福,“並不曾!”
太夫人思量了一下,一個荒唐的想法突然從她腦中冒出來,她不由打了個冷顫,沉聲吩咐,“替我截住梅家表小姐,將她帶到這裡來!記住,不管她是否願意,就算是綁,也要將她綁過來!”
楚**心中一跳,也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
梅芳柔最終還是被幾個婆子架著過來了,她拼命掙扎,可又哪裡抵得過孔武有力的婆子,眼看慕淑穎的房間越來越近,她心中的恐懼便越來越強烈。
“放開我,你們快放開我!”她絕望地尖叫,可任她再怎麼掙扎,也最終被婆子們架到了太夫人面前。
“梅小姐,有幾句話老身想問問你。”太夫人望著她撕扯得有些凌亂的衣服、鬢髮,雙眼幽深。
梅芳柔極力按下心中驚懼,死死抑住不停顫抖的雙腳,“太夫人有話便問,又何需如此勞師動眾,阿柔出身雖及不上國公府,但好歹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府上如此待客,實在是聞所未聞!”
太夫人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她僵直的身子,然後淡淡地道,“這倒是老身失禮了!只是,方才三丫頭身邊的婢女秋霜說她去廚房之前曾請你勸勸三丫頭用藥,不知是否有這回事?”
梅芳柔整顆心急速亂跳,幾滴冷汗從她額角流了下來,她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道,“是,是有這回事,我,我本欲勸表妹用藥的,可進來時卻發覺她躺在床上,我想著她大概是睡著了,也不敢打擾便離開了,實不知她卻是已經去世了。”
“梅小姐從何處得知三侄女是躺在床上離世的?”喬氏突然出聲。
梅芳柔嚇了一跳,心中暗叫不好,慌忙道,“我,我也是在姨母處聽到婢女回稟的。”
“放屁!丫頭們何時說過阿穎是躺在床上去的!”夏氏突然跳出來,咬牙切齒地死死瞪著梅芳柔。
她原本痛哭女兒的逝去,可太夫人命人將梅芳柔強架過來的陣勢實在太大了,她也不得不收斂了哭聲,待聽到太夫人及喬氏問出那些話時,夏氏心中也是一陣惶恐,直到聽到梅芳柔最後那句話……
“你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了我的女兒?是不是?!”夏氏雙眼腥紅,一步一步逼近梅芳柔。
梅芳柔被她逼得步步後退,“不,不是我,不是我捂死她的!”
“你又怎知她是被捂死的?”夏氏難得的聰明瞭一回,直接抓住了她話中的漏洞。
“我我,我也是猜的,猜的!”梅芳柔開始方寸大亂。
“猜的?你怎的不猜她是被毒藥毒死、被刀刺死?”夏氏惡狠狠地瞪著她,眼中是一片滔天的恨意。
“我,我我……”梅芳柔結結巴巴的不知如何反駁。
太夫人冷冷地觀察了片刻,才出聲道,“梅小姐既然不願意說,那便請官府出馬吧,老身的孫女死得不明不白,如若不能替她討個公道,他日九泉之下老身又有何面目見她!”
“不不不,不要,不要官府,不要!”梅芳柔驚懼更甚。
“三妹,就是你殺的!是你,活生生捂死了她!她從小與你親近,待你比親姐妹還要好,你竟然也下得去手?”一個沉痛的男聲從門外響起。
梅芳柔下意識地朝門外望去,見慕錦毅正森然地盯著她,她張口結舌。
“她對你的好,遠遠將血緣至親的姐妹們拋到了後頭,如今她又是那般模樣,你到底是何等惡毒心腸,怎做得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來!”慕錦毅殺意頓現,一步步朝她走過去。
“她對我好?簡直是天大的笑話!把我當丫頭一般使喚,動不動就呼呼喝喝,甚至大聲吼著讓我滾!這便是她對我的好?”慕錦毅的聲聲質問、步步緊逼,讓她心頭的怨恨又冒了出來。
“心情好時便扔點不要的珠珠釵釵給我,心情不好便恨不得將我掃地出門!還有你!”梅芳柔突然向矛頭對準了一旁的夏氏。
“若不是你一直在我耳邊絮絮叨叨著要聘我為國公府世子夫人,我也怎會被耽誤至今!那些藥明明是你下的,出事後又將一切的過錯推到我頭上,憑什麼?!憑什麼你們就可以那般頤指氣使,憑什麼我就得伏低作小!”她越說越恨,越說越覺得上天待她實在太不公。
夏氏愣愣地望著她,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