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媳婦來向您請安了!”
裡面夏氏的罵罵咧咧聲剎時便止住了,又隔得一會,房門‘吱呀’的一聲從裡頭開啟,只見夏氏的貼身婢女綠屏走出來,先對楚**行了禮,又道,“少夫人,夫人讓您進去!”
楚**朝她點點頭,抬腿往屋裡走去。
一進門便見夏氏神情不善地坐在上首,見她進來行了禮便沒甚心情地打發她走了,連前些日子慣常的含沙射影話也不說了。
楚**自不會自找罪受,自然痛痛快快地走人了,身後的夏氏見她這般模樣又是一陣心煩,女兒被關著見不到,夫君如今又將那礙了她眼近十年的清姨娘捧著寵著,這個兒媳婦不但不幫著點,甚至連一句勸慰的話都無。
夏氏越想越憋屈,恨不得將滿屋的東西都砸了好出出氣,綠屏見她這般模樣,知她又陷入牛角尖裡了,說實在,原來世子爺命她來照顧國公夫人,要她平日多勸著她一點,莫要讓旁人挑撥了她做些不討好之事,她只想著這只是一樁小事,實在沒想到這國公夫人如此難辦,有時有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她都能想出個十彎八彎的道來,不單如此,還認不清形勢,本就不討太夫人喜了,不想著改善一下,反倒又刻意為難剛進門不久的世子夫人。
明明兒子才是她後半生依靠,偏將女兒寵得無法無天,一次次冷了兒子的心,將女兒教養得那般模樣,自己又總想著挑兒媳婦的錯處,怎麼又敢盼著兒媳婦將來會事事替女兒出頭呢?這種人實在太過於以自我為中心,彷彿眾人都要圍著她轉一般。
綠屏只覺得渾身無力,該說的,該勸的,她都不知說了多少遍,勸了多少次,但這國公夫人總是當時聽進去了,也收斂了一陣子,可總是沒隔多久又會再犯,如此往復實在讓她心力交瘁。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重又回去當名普普通通的暗衛算了,雖說刀口舔血的日子也不好過,但總沒有現在這般壓抑憋悶。
夏氏這段日子真的有點不太好過,幾次替慕淑穎求情都被太夫人斥罵一頓,如今那清姨娘又時不時來給她添些堵,每次慕國公來到她房中,總被對方派來的婢女用各種理由拖走,氣得夏氏心口發疼。待親自上門去修理對方,可每次都被對方明裡暗裡地罵潑婦,醜婦,夏氏氣不過要動手,卻偏偏又屢屢被慕國公撞個正著,結果又被慕國公一頓大罵,然後越發不愛到她房裡去了。
如今慕國公府裡上上下下都清楚國公夫人不但讓太夫人不喜,還遭了國公爺的厭棄,加上之前又有她刻意刁難世子夫人的傳言流出,眾人對她的想法就有點微妙了。
慕國公房裡那些事自然瞞不過太夫人去,只是她一向將注意力放在孫子身上,對這個兒子也是放任的態度了,只要對方不闖禍累及府中,她也懶得干涉。而妻妾爭寵什麼的,除非是出了寵妾滅妻那等事,否則她也不願多看一眼,多問一句。一個讓她極度瞧不上的兒媳婦,一個出身低下的妾室,要爭要鬥各憑本事,她如今半邊身子都要埋入土裡了,哪還有那等心思管老兒子的房中事。
真要管,也是管孫兒的,畢竟如今重孫子還沒見影呢!
楚**樂得在一旁看夏氏的熱鬧,看著她那有氣無處發的憋屈樣就頓感快意。只是她很快就樂極生悲了,只因太夫人又將慕淑穎放出來了,不但如此,還將帶著慕淑穎出門交際的任務交給了她,這讓楚**有苦說不出。
只是,若她知道太夫人會有此決定皆因之前她扇了慕淑穎一記耳光而帶來的,恐怕她就更有苦說不出了。原本太夫人就頭疼慕淑穎的親事,即便一再禁足,但她年紀也不小了,總得先挑個人家才是,一直這樣困在家中也不是事,終究還是得多出去交際交際,也好早日訂下人家的。
只不過慕淑穎的霸道性格又讓她頭疼,生怕她出外又省事,將慕淑穎放出來的幾日,見她在楚**面前不自禁會收斂幾分,太夫人心中一動,決定便將這個燙手山竽交到楚**手上。也不求她能改變慕淑穎的性子,只求她能壓制住慕淑穎不在外頭得罪人,從而給家中招禍。
楚**雖十分不願,但太夫人都已經發話了,只得不情不願地點頭答應了。
只是,她不願意,慕淑穎比她更不願意,楚**那狠狠的一巴掌及那個殺氣騰騰的狠辣目光的確讓她心生懼意,不敢再在楚**面前放肆,但她心中對楚**的恨卻是前所未有的更深更濃了,只不過現在迫於對方勢大不得不低頭而已。如今太夫人讓楚**領著她到外頭與眾夫人小姐交際,她只覺得滿身不自在,剛想拒絕便見太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只得不甘不願地垂下頭來,再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