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顯本是想調侃幾句逗逗許嘉的,可這麼一來調侃的語氣又說不出口了,可一時又想不出其他的話來,於是只好說:“你覺得範詩言怎麼樣?”
如果說剛才許嘉對範詩言還是義正言辭的警告,那麼這次就真的是義憤填膺的咆哮了,她變臉似的抹去剛剛還停在腮邊的紅暈,怒聲說:“張顯,你看好別人不要緊,但是別動我的朋友!”
張顯被她這一怒搞得剛才的那些尷尬和緊張也作鳥獸散的消失不見,甚至鎮定下來似乎玩味的看她一臉緊張和焦灼。於是淡淡的笑說:“她是你朋友?剛剛看著還不像呢。”
許嘉被張顯這一句無來由的問話搞得摸不到頭腦,翻了翻小眼睛說:“我不管,反正你不許喜歡她!”說完也覺得自己這話有些無理取鬧,可卻又想不出其他的來。
“那,我可以喜歡誰呢?”張顯愈發笑開了,可心裡卻有些緊張的,他希望能聽到許嘉的那句回答,可又怕聽到。
許嘉被張顯的問題問得不知該如何收場,她在心裡不住地吶喊著:“喜歡我吧喜歡我!”可又不敢就這麼說出來,雖然剛才在電梯裡還那麼信心十足地告訴範詩言,但這會實在沒有勇氣說出口。
管他呢,先放出點訊息看看形勢再說,於是許嘉一咬牙一跺腳,笑嘻嘻的說:“你可以喜歡我啊!”
如果這時表白(下)
張顯頂著鳳梨般亂糟糟的頭髮,坐在被子里正懷著娛人娛己娛樂生活的詭異想法,挑逗著許嘉春心的極限,那一句“我該喜歡誰?”聲之渺渺,而情之灼灼,這樣的渺渺灼灼再配上他懇切期待的眼神,讓春心氾濫的許嘉,情何以堪?
所以,許嘉說出了石破天驚的那句話:“你可以喜歡我啊!”
“你可以喜歡我啊!”請注意,在動詞“喜歡”之前,還有著情態動詞“可以”,因此這動詞的分量要少了些,而表能動的性質多了些。
張顯全身發冷的坐在被子裡,窗外的陽光把他的身影鍍上一圈金黃的邊框,加之他病中清簫的面孔,像是從天而降的神仙般灑脫飄逸。許嘉看著面前的這個人,猶如被吸引得著了魔般,把自己心中的塊壘不自覺地吐將出來。
說出來後許嘉覺得自己輕鬆了很多,如果說跟在範詩言面前還是逞強充好漢從而敲山震虎,而現在卻再沒有藉口了。她嘻嘻笑著儘量讓這表白看起來不是那麼嚴肅認真,像是隨口說說的玩笑。
這樣的話,即使張顯驚訝於她的別有用心,她的心懷不軌,也只會覺得她不拘小節,而不會對她有所顧忌和堤防。
事實上張顯確實很驚訝,可驚訝的不是許嘉的話,而是她的感情。張顯一直以為他在許嘉的眼裡是個不解風情的糟老頭,滿腦的“之乎則也”動輒擺些老資格來教育她,張顯一直以為他們間的這種微妙感情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可沒想到許嘉會對他也有著這樣的感情。
看著張顯張大著嘴巴,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許嘉覺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像是張顯那瞪大的眼睛和O字形的嘴巴般張力著心尖最脆弱的部分,撕扯得生生地疼。
好在她臉上還掛著玩笑調皮的表情,全當這是場玩笑吧。許嘉迅速的把這抒情溫柔的場景換掉,變成愚人節般戲弄人後得逞的快感。含住眼中的溫熱,還不得張顯反映過來,便仰頭大笑還不忘一手應景的捂住自己的肚子。
有人說過,其實留住眼淚很簡單,只要仰起頭,對著天空笑笑就好了。許嘉就是這樣做的,她也成功地止住了眼淚,而同時她也止住了心中那些狂亂的臆想。
她扶著笑彎的腰,滿臉狡猾的說:“張老師,我開玩笑的,你千萬不要當真哇!”說完看了看張顯還為轉過驚愕的臉,又加了一句:“我都說了,我跟範詩言有隔閡,你若真的看好她,我就要成天看著她在我眼前轉悠,多鬱悶啊!”
張顯的嘴巴貌似小了些,可眼睛還是不見小,許嘉搜腸刮肚的想再接再厲把這個場面圓滑過去,想了半天也沒尋出恰當的解釋來。眼看著張顯剛剛擺脫驚訝的階段,馬上就要轉到疑惑了,許嘉的手心滲滿了細細密密的汗。
張顯眯著眼睛說:“就為了這個?那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許嘉一邊在腦袋裡迅速找著應對,一邊故作不懂的問:“哪句?”睜著大大的眼睛像是真的無辜一樣。
“關於我可以喜歡你,那句。”張顯說“喜歡你”三個字時有些艱難,像是吃了一片膠囊之類的藥物,梗在喉中多時,只差一口水的機會,現在他終於順暢了,可在這順暢中,他聽到了許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