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定遠目光掃過四周,落在大廳裡還未散去的人群中,忽然開口:“普天有沒有考慮過與勝澤合作?”
乍聞此言,鄭辛有些驚訝,下意識轉頭看向章淵。
要知道,勝澤作為師家的家族企業,其下產業涉及甚廣,遍佈全國,說起來模式和環宇有幾分相像,但規模和實力卻勝出不止一點。
普天與這樣的公司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說合作,簡直像灰姑娘一步登天的童話。
後者卻表現得寵辱不驚,語調沉穩地回答:“有機會合作的話,當然再好不過。”
師定遠聞言收回目光,看著他,眼中帶了些欣賞的意味,面上似笑非笑地說:“機會是人創造的,這從來都不是問題……我期待著。”
說完這句話,他將臉側向師宜修的方向:“我有點累了,先回車上。你結束之後也早點過去吧。”
師宜修十分乖巧地應了,師定遠便對著鄭辛、章淵二人微微欠身,先行離開。
眼見他走遠了,師宜修呼了口氣,整個人明顯放鬆下來。
見他這般模樣,鄭辛忍不住打趣:“師先生的氣勢果然不凡,讓堂堂三少好像見了貓兒的小老鼠一般。”
“別提這樁事,”師宜修竟也不反駁,嘆了口氣,難得地皺起眉頭:“上次是真的惹到他了,到現在都還在生氣。”
他應該是指被人拍到照片的事。
鄭辛有些驚訝,畢竟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也並沒有鬧出什麼嚴重的後果。就算不滿幼弟行為不端,也不至於如此——何況師定遠看上去,並不像是氣量狹小的型別。
真要說起來,不管是拍賣會開始前,還是剛才在走廊相遇,這兩人之間的氣氛都有些奇怪。
想起之前師宜修在電話中提到因為兄長生氣而無法出門的事,鄭辛忍不住開口:“我覺得師先生……”
對你控制慾未免有些過剩。
話剛說到一半,對上師宜修的目光,鄭辛忽然回神。他不欲過多深入別人家事,便將後面的話嚥了回去,轉而道:“不,希望我們有機會合作。”
師宜修是個聰明人,當然注意到鄭辛的欲言又止。他本來心中就有鬼,這下不免想多了,以為鄭辛覺察到自己的秘辛,當下臉上有些尷尬,紅一陣白一陣的,完全沒有了平素遊刃有餘的模樣。
“我、我先走了,他還在車上等。”匆匆丟下這麼一句話,師宜修逃一般地離開了,正所謂做賊心虛。
“他這是怎麼了?”章淵不解師三少為何忽然性情大變,心裡暗想著師定遠有個這麼不靠譜的弟弟,想來是操不盡的心,難怪身體這樣差。
鄭辛對於章淵在某些方面的遲鈍有點無語,也不願多說,隨口應了句:“誰知道呢……我們也走吧。”
時間還早,兩人決定先去吃飯,再去劇院看場戲。
路上章淵忽然問:“師定遠的話,你怎麼看?”
鄭辛並不答,反問道:“你覺得呢?”
章淵直言不諱:“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以勝澤的實力,要做營銷何必假手他人,更何況普天何德何能,忽然就入了師大少的眼……算了,且行且看吧,若真能合作,對我們來說可是個大機會,說不定……”
他停頓了幾秒,輕聲道:“說不定普天能借此機會,獨立出來。”
聽到他這句話,鄭辛並不吃驚,甚至瞭然地輕笑一聲。章淵本就非池中之物,若真只做分公司的總經理,事事受制於人,那才是件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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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會上的事像一個小小的插曲,雖然師定遠暗示了普天與勝澤合作的可能,但鄭辛與章淵心有靈犀地沒有對任何人提起。公司的一切都按部就班地平穩執行著。
恆裕葡萄酒的後期調查已經全部完成,雖然快消組整個都累得人仰馬翻,但所幸結果比較令人滿意。客戶對調查報告,以及針對調查結果所制定的營銷方案都非常滿意,只等著普天過去,簽署方案執行合同。
而同時,由李銘負責威華的專案卻出現一個不算大的波折。
最初顯出端倪,是鄭辛助理一句無心之言:“鄭總,你說奇怪不奇怪,威華那麼大的專案,按說應該忙得天昏地暗才是,結果朱朱他們的休假還給批了。”
朱朱是李銘那邊的員工,平日和小助理關係不錯,互通一些無關緊要的訊息也是常事。
鄭辛心中一動,卻不動聲色地接了一句:“大概是專案順利吧,李總手下多少精兵強將,不奇怪。不過你和我說這些,是暗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