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便是鹿鳴宴。 因是京城,此次鄉試錄取的名額超過了一百名,足有一百一十人。其餘省份,每年鄉試錄取名額都在八十名之內,絕不會超過八十名。而不管是京城,還是其他省份,在放榜之後次日,都會舉行鹿鳴宴。 今年蘇錦秋得了魁首,定國公府上下都十分高興。老定國公更是派人把蘇錦秋叫到自己面前,好一番叮囑激勵。 蘇錦秋素有才名,詩畫棋都是一絕。京中不知多少閨秀貴女都想嫁到定國公府,成為新晉解元蘇錦秋的妻子。相比之下,小蘇公子蘇明禮,反而沒有那麼大的魅力,不過在放榜之後很多人也都聽聞了小蘇公子的名聲。 剛到鹿鳴宴蘇錦秋就被人圍了起來,可謂是眾星拱月。 蘇明禮和江賢到的時候,蘇錦秋正被眾人圍著不得脫身。蘇錦秋一抬頭就看到兩人走進來,立馬朗聲說道,“蘇六公子,江四公子!” 兩人一愣,只好往蘇錦秋的方向走來,幫他分擔了一部分恭維和圍觀。看著春風得意的蘇錦秋,蘇明禮心中有著淡淡的遺憾。若是他早早來京,這解元之位也並非沒有一爭之力! 不過,這也只是鄉試,接下來還有會試,殿試!他一定會把這個遺憾抹平!全力以赴的爭過,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行。 “蘇解元!”蘇明禮和江賢雙雙抱拳,說道。 蘇錦秋笑道,“蘇亞元!江經魁!”這話並沒有任何歧義,但是蘇明禮還是覺得周圍打量在他身上的目光,帶了幾分促狹和惡趣味。 不管任何時候,解元永遠都是壓了亞元一頭的。 似乎是察覺到那些人的目光,蘇錦秋再次說道,“蘇某沒有惡意,這些名頭只是一步之差,將來…兩位未必沒有追上蘇某的可能…”蘇錦秋是在放榜之後才知道,蘇明禮進京備考,竟然前前後後只准備了兩個月的時間。 若是像他那般在書院裡,一直不曾鬆懈,這位蘇亞元未必不能追上他!所以,蘇錦秋心裡有了深深的危機感。 宴是好宴,但蘇明禮和江賢始終都保持著清醒。 見蘇明禮被幾個學子圍住,蘇錦秋趁機拉著江賢到了一旁,輕笑著問道,“江師弟,從前在書院的時候我便極欣賞師弟…如今你年紀也不小,不知道家中可有給師弟說親…” 江賢猛然抬頭,反問道,“師兄得中解元,這麼快就有上門提親的了?” 說著,江賢又自顧自搖頭,“非也!非也!以師兄弟定國公府的家世,就算師兄不中解元,前來求親的人那也得踏破了門檻…師兄如此問我,可是有什麼要事?” 江賢不能不疑惑,這好端端的,蘇錦秋為何突然提起說親之事?再加上昨日蘇二丫的警告,以及後來點出蘇錦秋和白松之間的古怪,江賢心裡突然生出了幾分警惕。 特意撇開蘇明禮,把自己拉過來說話,這蘇錦秋到底是什麼心思? “倒也沒有什麼事,只是關心師弟罷了!”蘇錦秋說著又道,“師弟若是未曾說親…我…”話還沒說完,便見白松走了過來,在江賢身上打量了一圈,對兩人拱拱手,說道,“蘇兄,江師弟。” 江賢見白松有話要說,連忙說道,“蘇師兄有事,那我便先過去了。”說完,江賢不等蘇錦秋答話,以最快的速度溜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蘇錦秋和白松兩人,有些狼狽為奸的感覺。 江賢想跟蘇明禮說說剛才的事兒,但是一直到鹿鳴宴散了,也沒找到機會單獨跟蘇明禮說話。 直到散了宴席,兩人上了馬車,江賢才把剛才那個小插曲說給了蘇明禮聽。蘇明禮聽完之後也是皺起了眉頭,不解的說道,“蘇錦秋關心你有沒有說親是為什麼?難不成,是想幫你議親?” 江賢張大了嘴巴,愣怔之後連忙搖頭,“不可能!” 蘇錦秋一個定國公府的長子嫡孫,會幫他說親?這簡直想都不敢想!這算什麼事?江賢直覺就不可能,但是想起當時江賢問他這件事的神態,江賢頓時又面露古怪。 蘇明禮淡笑,“我也覺得不可能…但,若是對方說的人,就是他所認識的,或者說乾脆是定國公府的人呢?” 江賢有些凌亂:…… 所以說,剛剛江賢叫住他,還真的有可能是要跟他說親?只不過無形中被白松給打斷了!他該說什麼好?定國公府嗎?據他所知,定國公府的小姐都已經出嫁了,唯一未曾…… 江賢猛然變了臉色,喃喃說道,“定國公府還真有一個沒有定親的小姐,雖然得寵,不過卻是庶出…” 江賢心裡有些膈應,定國公府再怎麼家世顯赫,但是他江傢什麼時候輪到娶一個庶女為妻了?更何況,他可不僅僅是尚書府的四公子,更是二房唯一的子嗣!江賢心中清楚,無論如何,伯父都不會同意自己娶庶女為妻! 這一點,身邊的人幾乎無人不知。 江賢也覺得,蘇錦秋這樣的人不會不清楚這一點。 而據他所知,蘇錦秋也一向都不是個拎不清的人。甚至為人還有幾分仗義和好心,不然也不會那般幫助白松。只是,今日為何會提起這件事。難不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