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沒帶手術刀,不想動手,”時瑾看著自己的手,已經被擦紅了,輕蹙眉頭,“自己說。”
她瞳孔渙散,無意識地呢喃:“少、少爺……”
八點半,宇文衝鋒的電話打過來。
“喂。”
“是我。”
時瑾眉眼冷然:“什麼事?”
“綿州。”宇文衝鋒嗓音很沙啞,說,“笙笙被帶去了綿州。”
時瑾只是‘嗯’了一聲,不驚也不喜。
那邊問:“你也查到了?”
他不置可否。
宇文衝鋒不多說了,他語氣有些壓抑,顯得沉甸甸的:“帶她回來,平平安安地回來。”
時瑾目色比月沉冷:“不必你說。”
這就生氣了?
宇文衝鋒語氣也不好了,針鋒相對:“就是想讓你知道,我還惦記著她,若是你再護不好她,我就要搶了。”
時瑾動怒了,褪去一身清風霽月,冷若冰霜:“你搶不過我。”他提了三分聲調,幾乎咄咄逼人,“她就只愛我一個。”
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扔在了沙發上。
沒有蘋果,他想剖人。
秦中小心翼翼地上前詢問:“六少,她怎麼辦?”
韓渺已經昏睡過去,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時瑾掃了一眼,兩個字,冷冰冰的,言簡意賅:“殺了。”
秦中眉頭一跳:“六少三思啊。”
別動不動就打打殺殺……
時瑾置若罔聞,完全聽不進勸,眼底的狠辣根本收不住,他冷聲直接命令:“做得乾淨點,不要留證據。”
秦中急了:“六少!”
他目光涼涼,越沉越冷。
秦中一籌莫展,思前想後,記起了霍隊說過的話,失控的時候,就搬姜九笙出來,壓一壓他的戾氣。
顧不得那麼多了,秦中衝口而出:“您不能殺人,要是夫人知道了,會對您失望的。”
時瑾抬眸,看他:“她為什麼會知道?”
秦中頭皮發麻,壯著膽子說:“紙包不住火,夫人總會知道的。”
“那你就用手給我包著火。”他眼裡,兩簇火,越燒越烈。
秦中手心冒汗,卻尚存理智,硬著頭皮繼續勸阻:“六少,夫人她——”
時瑾不耐煩了:“夠了。”
不頂用了?
不行,殺人犯法的,秦中正要繼續用姜九笙來施壓。
時瑾開了口,隱忍著情緒:“把她給我扔到整容醫院去,要是還有哪一處像我家笙笙,我就把那處一刀一刀割下來。”
斂著眸,他把所有狂躁與暴力壓下去。
秦中大大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還好,還有姜九笙這張免死金牌。
當天晚上,秦氏娛樂官宣,與韓渺正式解除經紀合約。訊息一出來,圈裡圈外都唏噓不已,一夜爆紅到底還是風險大,這韓渺走紅有多快,落幕就有多快。不過,倒也不是那麼意外,娛樂圈有一個姜九笙就夠了,不需要複製品,何況,秦氏娛樂與sj’s佔據了影視與造星行業的半壁江山,作為老闆娘的姜九笙,地位自然不容許誰撼動半分。
姜九笙與時瑾婚變的謠言也不攻自破了。
綿州,滕家。
晌午,才有一抹太陽從雲裡鑽出來,陽光微薄,淡淡的暖意,今年北方的冬天格外長,四月依舊很冷。
“咣!”
湯碗落地,四分五裂,滿滿一碗湯汁濺得到處都是。
年輕的女孩嚇白了臉,立馬低頭,驚慌失措地道歉:“對不起徐小姐,都是我的疏忽。”
姜九笙躺在床邊的一張小榻上,目光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旁邊的仿古落地臺燈,插頭已經泡溼了,她起身,不經意地踢開,走到年輕女孩跟前:“想燙死我嗎?”
這位徐小姐,平日裡總是淡淡然然的,沒什麼脾氣,這是她第一次動怒。
東廂的管家雲曦上前,為女孩打圓場:“徐小姐別生氣,我讓人再去重新盛一碗。”
姜九笙沒說什麼,坐回榻上。
“怎麼了?”
是滕茗進來了,瞧著地上的狼藉。
那惹怒姜九笙的女孩臉色發白,欲言又止的,也沒敢解釋,低聲喊了句‘二少爺’,便不做聲了。
姜九笙說:“她燙到我了。”
滕茗臉色稍稍冷了:“自己去領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