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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幾個護院合力將胡掌櫃給撈起來了,原本就挺壯碩的人,落了水之後更沉,撈上來後仍在地上,池塘裡的水不僅是澆熄了火把,也澆熄了胡掌櫃的瘋怒,一陣風吹過,打了個激靈後,理智回來了,情緒卻更加的不平穩,鬧到這份上,還不如剛剛淹死在池塘裡。
可真要他再往下跳,胡掌櫃是鼓不起這勇氣的,另外兩個帶來的人也已焉了,於是他爬著跪下來向沈幀求情:“沈少爺,您行行好,不要把我的鋪子收走,我這一家老小可全靠了它的啊,沒了鋪子我們可都活不下去,我的幾個孩子還小啊。”
沈幀示意護院給胡掌櫃一件衣裳披著,反問他:“胡掌櫃,那你說該如何?”
講不出就這麼算了這樣的話,胡掌櫃想了許久,期期艾艾著:“再,再寬限些日子。”
“寬限多久。”
胡掌櫃嚥了咽口水:“再,再半年。”
四周是鴉雀無聲,沈府的大門早在胡掌櫃追著沈二夫人時就關上了,沈幀看了他一會兒:“胡掌櫃,你這是要沈家做虧本買賣。”
胡掌櫃額頭上滴著水,漲紅著臉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以死相逼這種伎倆用過一次就夠了,再要使,誰還理他,胡掌櫃痛哭:“沈少爺,您行行好,您行行好。”
“你是怎麼掉水裡的。”
胡掌櫃一怔,抹了把眼淚,回想了下卻也記不大清,只覺得後屁股有些疼:“是讓人給踢了一腳。”
此時跟著冬夏離開的安芝聽到胡掌櫃的話後,腳步利索了許多,反挽了冬夏往前走,冬夏失笑:“怎麼了這是?”
“出來的夠久了,再不回去大小姐該等急了。”安芝衝她笑了笑,速度可不見緩,轉眼上了臺階。
這邊看著眼前一個頂倆的胡掌櫃,沈幀若有所思,須臾,他抬起頭,適才混亂他也沒注意,但總覺得是少了誰。
上臺階過了迴廊,走到拐角處安芝的速度才慢下來,這時池塘那兒傳來大少爺的聲音:“起風的事是誰告訴你的。”
“好些日子沒見著你了。”冬夏輕捏了下安芝的臉頰,還是這般好摸,“在大小姐那兒可習慣?”
“挺好的,大小姐那兒事情也不多。”
安芝回過神,兩個人往內院方向走去,快到門口時冬夏停下腳步嘆氣:“前幾日大小姐被送出府去時我還擔心了一陣,如今回來了就好,內院事多,君怡園裡多的是藏心思的,這些旁的你都不用去聽。”
冬夏倒是想說的更清楚明白些,可對上安芝的目光後,又覺得自己說的太直白了會汙了這小丫頭,沒那心思是最好的,大少爺即便是有腿疾那還是大少爺,她們不過是丫鬟而已,安分守己的待著,將來才能自在。
安芝認真點頭:“我記住了!”
“快去,我就不進去了,外邊還有活,等他們散了還得忙。”冬夏笑著推她進門,看她走遠了後轉身往前院走去。
……
回到君怡園,大小姐正在外邊剪花,一旁小蘭她們看的緊,手裡拎著的籃子已經裝滿了。
“大小姐,我來罷。”安芝從小蘭手裡接過籃子,輕掂了掂,“這是要做什麼?”
“差不多了。”沈歆將剪子放到籃中,讓小蘭去打水,“我看天氣不錯,想曬些花。”
幾個人忙一籃子,很快就洗乾淨了,鋪開在篩子上,放在通風口上,安芝在上面鋪了張布遮擋太陽,風一陣吹過,空氣裡都帶了香味。
沈歆走出來見安芝站那麼高,招手讓她下來:“適才陳媽媽過來,送了些綢布,歡兒,你不識字?”
安芝下來扶她坐下:“以前我爹是想讓我去書堂的,後來我娘病了需要很多錢買藥,就沒再提。”
“姑娘家雖說不用通曉四書五經,卻得認字,將來你嫁了人總歸是要掌小家的,大字不識一個可不行。”沈歆起了意,就想教安芝她們幾個認字。
聽說要識字,小蘭搖頭:“大小姐,我太笨了,教不會的。”
沈歆笑了:“這還沒學呢,能認幾個是幾個,將來都用得著。”
安芝見大小姐是打定主意要教她們了,便道:“我去賬房那兒領些筆墨來。”
小蘭頓時臉色菜下,這模樣,彷彿是要做多可怕的事,把沈歆逗樂了。
這時前面假山旁傳來了聲音:“什麼事這麼高興。”
沈歆眼眸微亮:“怎麼有空過來。”
“才忙完,過來看看姐姐。”沈幀見她笑的開心,整個情緒都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