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開啟摺扇,搖了搖,就把腦袋湊到王思宇身邊,神秘兮兮地道:“老四,咱家那位老祖宗,可是個好色的痞子,以前是泥腿子,聽說打土豪分田地,就參加了革命,打游擊那會,別人都在大山裡貓著,不敢出來,就他積極,隔三差五地帶著隊伍下山騷擾,逮到地主的姨太太就不撒手,好多次犯了紀律,差點被槍斃,就是因為仗打得好,不怕死,一身虎氣,上面捨不得殺他,就給保下來了。”
王思宇聽了直皺眉,擺手道:“佑江兄,你這都是從哪得到的訊息,不是首長講的吧?”
於佑江笑了笑,把身子向後一仰,搖頭道:“爺爺哪會講那種事情,他只會揀好的說,無非是曾祖父打仗勇猛,機智勇敢,那些事,都是小時候奶奶講的,家裡人大概都知道,就是不往外說而已。”
王思宇‘噢’了一聲,喝了一口茶水,饒有興致地瞄了他一眼,低聲道:“佑江兄,你接著講。”
於佑江挽起袖口,把扇子一合,敲了敲桌子,眯著眼睛道:“等到解放戰爭的時候,他老人家就更厲害了,每次打了大勝仗,俘虜了對方計程車兵,先得看看有沒有漂亮女兵,要是有,他得先去做工作,改造思想,一改造就是三天兩夜,要是沒有,就得暴跳如雷,發了一通脾氣,把身邊的人罵得狗血噴頭,有次參謀長喝醉酒勸他,說司令員,那玩意是槍,腦袋是黨,要黨指揮槍,不能讓槍指揮黨,他可倒好,當場掏出手槍來,指著參謀長的頭,說你敢不讓老子玩槍,老子就斃了你的黨,參謀長嚇得險些尿了褲子,以後再也不敢提這茬兒,從那以後,更沒人敢管,解放後老人家也沒消停,闖了幾回禍,有次差點把老帥氣到吐血。”
王思宇苦笑著搖搖頭,摸起茶杯沉吟半晌,輕聲感慨道:“人無完人嘛,老人家建國有功,犯些錯誤當然是可以理解的,咱們這些人就不成了,要守規矩,我在縣裡開會,就講了三種人不提拔,凡是不孝的,貪財的,好色的幹部一個不用。”
於佑江嘿嘿一笑,嘆氣道:“不貪財不好色,那活著還有啥意思,我就是覺得官場裡規矩太多,才死活不願在體制裡混,現在不也很逍遙嘛,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是怎麼想的,一個個官癮那麼大。”
王思宇是聽說過於佑江的事情的,覺得這人倒也算是性情中人,和自己在某些方面有相似之處,只是他無官一身輕,沒有太多顧忌,而自己在仕途上發展,只能低調些罷了。
望著兩個揮拍擊球的女影星,王思宇笑著道:“這就是人各有志了,其實只要過得舒服就好,不必非往官場裡擠,這是一條最艱辛的路,不知多少能人都在裡面排隊,他們要是肯改行,說不定都是各行業的精英,但在官場裡面熬著,可能永遠都出不了頭,一輩子都沒有發揮的機會。”
於佑江皺著眉頭吸了口煙,點頭道:“是這個道理,耽誤時間不說,最重要的是風險太大,是藥三分毒,做官七分險。別人不講,就說咱們老於家,爺爺的政敵多了去了,他健在還成,要是哪天沒了,咱爸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前段時間老爺子病危那會,全家人都跟大難臨頭似的,生怕老人家挺不過去,他要是能堅持到咱爸再上個臺階,這就沒問題了,不然啊,咱這老於家,指不定就成了紅樓夢裡的大觀園,說敗也就敗了。”
王思宇悚然一驚,微微皺眉,瞥了他一眼,詫異地道:“真會有那麼嚴重?”
於佑江瞥了他一眼,眯著眼睛摸起茶杯,輕輕吹了一口氣,點頭道:“可不就那麼嚴重麼,唐系和陳家聯手,搞出個李浩辰案,牽連了渭北省大大小小三十多位官員,險些把火燒到京城來,害得省委書記李宗堂在中央做了檢查,他可是爺爺的得力愛將,原本很有機會上去的,這下可好,保住位置都難了,爺爺急得沒辦法,只好派財叔去了趟魔都,帶了封親筆信過去,跟宿敵老吳家和解,又與何家談了條件,忙了好一陣子才穩住局面,他老人家在時還這麼艱辛,可想而知,有天他要是沒了,情況會糟糕到什麼地步。”
王思宇呷了一口茶水,沉思半晌,眉頭已經擰成一個川字,伸手從桌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支菸來,點上後吸了幾口,就笑著說:“佑江兄,你不喜歡官場,怎麼還關心這些事情啊?”
於佑江嘆了口氣,擺手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再怎麼說,我也是老於家的人,這種要緊的事情,總是要關心下的。”
王思宇笑了笑,搖頭道:“佑江兄,居安思危是對的,但也不要太悲觀,首長經營半生,還做到那樣的位置,在黨內地位超然,根基還是很雄厚的,黨內山頭林立這是客觀存在的,矛盾在某個時間段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