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躺在砧板上任由宰割的……死魚。徐小鳳不想這麼形容他師傅，可是看他師傅睜著眼睛看著他，眼裡清明透徹沒有一點兒多餘的顏色，整個人冷靜得過分，彷彿對將要發生的事情沒有一點兒興致。&ldo;怎麼了？&rdo;見徐小鳳停了下來，風皇不解的問道。風皇眼中毫不掩飾的關心和疑惑讓徐小鳳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混蛋，一個罪無可恕的應該滾去地獄的大混蛋！&ldo;那一次我們融合靈珠的時候，是不是你頭一次……&rdo;徐小鳳俯下身輕輕親吻著風皇的下顎。輕柔細碎的吻彷彿柔軟的羽毛拂過，帶來一些細微的酥麻感，風皇說不清這是什麼感覺，頭一次有人這麼吻他，他的注意力都被這些細碎的親吻吸引了過去，聽到了徐小鳳的問，也只是下意識的回道：&ldo;嗯。&rdo;徐小鳳對那時的記憶並不是很深刻，那些記憶是破碎的片段，但他記得自己當時幾乎是無意識的去做了一些糟糕的事情，一切都是憑藉著本能去殘忍的掠奪。他沒有給予風皇他曾經發誓許諾的憐愛和疼惜，除了粗暴的對待以外甚至還有隔天的&ldo;失憶&rdo;。那根本就不是所謂的愛，壓根兒就和單方面的掠奪沒區別！徐小鳳，你和一個人渣有什麼區別？！想到當時師傅竟然一聲不吭地全都自己一個人承受不來，徐小鳳的一顆心都快碎了，究竟是要多麼習慣承受和忍耐痛苦，才能在那樣殘酷的對待之下完全不反抗的？&ldo;怎麼了？&rdo;風皇似乎不太理解徐小鳳為什麼要道歉，他雙手捧起徐小鳳的臉頰滿是關心，&ldo;那件事情我不怪你了，你怎麼跟個小孩子一樣還哭鼻子。&rdo;用力搖了搖頭，徐小鳳心疼他的師傅，疼得他的心臟都開始收緊。&ldo;師傅，我要你！&rdo;全身上下的骨頭似是被人揉碎了一般虛弱無力，說是疲憊不堪，又和當初六界大戰受傷時身體與魂靈的疲憊陣痛不太一樣。只是單純的累，單純的不想動彈。人已經醒了，風皇卻是懶得動彈也懶得睜開眼睛，也就任由自己被徐小鳳摟抱在懷中，倚靠著對方溫暖而結實的肩膀、胸膛與手臂。他似是回到了久遠之前，那時天地初開，世間一片混沌，尚未修煉成型的他被一片淡金色光暈包裹其間，安穩，舒適。猶如現在這般。身旁的男子輕輕動了動似乎是醒了，風皇感覺到徐小鳳並沒有立刻起身，而是抱著他又待了一會兒，之後在他發上落下一吻，小心翼翼地抽離他的手臂，幾乎沒有發出聲響地離開了床榻。驟然失去了溫暖的依靠，風皇也沒有繼續睡下去的打算了。緩緩撥出一口氣，風皇扶著額頭睜眼望向已經披上了一件長衫的徐小鳳，他眯著眼睛朝半敞開的窗外看了一眼，天空灰濛濛的瀰漫著如煙似雲的山霧。安靜的山林間，唯有鳥鳴聲聲。&ldo;師傅，我吵醒你了？&rdo;轉過身來的徐小鳳立刻發現風皇已經撐著上半身在榻上坐了起來，他走上前去拿過一件衣服風皇披上，抓過兩個枕頭靠在了他師傅的身後。搖了搖頭，披上衣服的風皇輕聲問道：&ldo;什麼時辰了？&rdo;張口出聲的沙啞和氣虛讓風皇稍稍楞了一下，他伸手撫上自己的喉嚨，旁邊的徐小鳳已經倒了一杯水遞過了他的嘴邊。和明顯虛弱疲憊的風皇相比，徐小鳳卻是滿面紅光精神飽滿，他坐在榻邊，一手扶著風皇的肩膀，一手拿著水杯：&ldo;潤潤喉嚨。&rdo;&ldo;現在時辰還早，要不你再睡一會兒，我給你熱雞湯去。&rdo;&ldo;不必了，幫我倒好熱水，我想洗一洗。&rdo;從來就不是凡胎的風皇當然不會身體汙穢，這會兒身體又酸又痛的，在熱水裡泡一泡總是不錯的。房間裡只有木桶，重新燒水的話未免速度太慢了一些，即便風皇能等，徐小鳳也不想讓他師傅去等。幸好院子裡的水缸還是滿的，徐小鳳看了眼滿滿的水缸，手指一揚：&ldo;起！&rdo;水缸的水面一陣顫動，忽的一縷縷水流在徐小鳳法力的控制下飛到了半空中，好似一條條水蛇一般聽著年輕修士的指揮，乖乖地流淌到了屋子裡的木桶之中。靠在榻邊喝著水，風皇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揚起了唇角，他這徒弟控制靈氣的功夫倒是越來越厲害了，這小把戲不難，難得是始終保持水流流暢的速度與不變的水量，這分毫之間的控制全靠一個修士穩定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