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鳳甚至不止一次在心裡想,人總是習慣性去照顧弱者,在他師傅過往的歲月裡,他的師傅是否曾經因為自身太過於強大而無法得到他人應有的保護與照顧,這想法只是在他的腦袋裡一閃而過就足以讓徐小鳳心疼得不行。&ldo;砰‐‐&rdo;的輕輕一聲,有什麼滾落在了地上。金鑲玉的蓮花發冠自柔軟的髮間落下,顛簸了兩下之後,這等精貴之物就被孤零零地遺落在旁無人在意。散開的烏髮,垂落身側的衣襬,靜靜躺在其間任由月華灑滿額頭與唇角的男人。高貴而又莊嚴,禁慾而又冷傲,此時就在他的身旁,散開了頭髮,凌亂了衣襬,明明身上的衣服一件不少,白瑪瑙的扣子更是扣到了頸下,徐小鳳卻突然覺得熱了起來,在這四面開著窗戶的晚秋冷夜裡,他熱得快要冒煙兒了。他何德何能,能讓他的師傅容忍他做出這般冒犯的舉動來?風皇值得更好更細緻更溫柔的對待,若是他的師傅期盼他成為能與之並肩的存在,他便不會讓風皇失望。深吸了一口氣壓制住內心狂躁不安的悸動,徐小鳳溫柔一笑,一手繞過風皇的肩膀,一手繞過膝下把他的師傅整個人都抱了起來。屋子外邊兒不給抱,屋子裡邊兒沒人能看到總可以了吧?風皇沒有掙扎也沒有拒絕,他輕輕靠在徐小鳳的臂彎裡平靜地看著這個將他橫抱起來的年輕男子,他並不擔心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因為那必然不會發生,不僅僅是因為徐小鳳漸漸清明起來的眼眸,他認為不會發生,他就不會讓其發生。&ldo;比起什麼四大封印啊,烏鴉什麼的,我更想聽關於你的一切。&rdo;小心翼翼的,如同對待一個珍貴的易碎品一般,徐小鳳將他的師傅放在了屋子中間寬敞的矮榻上,他就著彎腰的姿勢大半個人壓在了風皇的身上,像一隻大貓似的把腦袋埋在風皇的頸間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貪婪而無恥的呼吸著來自於風皇身上靈氣的氣息。風皇淡淡一笑,抬手安撫似的輕輕拍了拍某個強行壓下慾念的徒弟。由於此前對徐小鳳忘記那一夜的懲罰,風皇不會告訴徐小鳳,其實他們之中他才是身為寶靈的那一個,徐小鳳其實是一個天靈。出於此時對徐小鳳理智的讚賞與溫柔體貼舉動的獎賞,風皇倒也不介意告訴徐小鳳一些他的過往,他活了那麼久,就算是挑著大事件講也能講好多年。&ldo;你想聽什麼?&rdo;&ldo;能說一些……師傅小時候的事情嗎?&rdo;徐小鳳離開了風皇的肩窩,他抬頭看著他師傅,雙眼炯炯有神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風皇沉默了一會兒,不是因為他有所顧慮,他只是在觀察徐小鳳眼底所流露出來的真摯情感,存在於這世間那麼多年又如何呢,他見過的人如過江之鯉不計其數,可最終也只有徐小鳳一個會用這種關切而小心翼翼的憐愛眼神看著他。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風皇的沉默讓徐小鳳緊張了起來,他的一顆心都快跑到了嗓子眼兒,生怕自己會不會倒黴地觸碰到師傅不願提及的地方,幸好在他崩潰之前風皇笑著點了點頭。徐小鳳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從風皇身上起來,他坐在床邊把男人的小腿抬起來擱在了自己的膝蓋上,一邊幫師傅把鞋子脫了,一邊嘟囔道:&ldo;師傅,我一點也不想別人看到你笑的樣子。&rdo;想到今兒個在書庫師傅對著他笑的時候,公孫莊等人一個個目瞪口呆的模樣,徐小鳳就心裡不爽。他可不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但涉及到師傅的事情上他就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雙手撐在身體兩側從榻上直起上半身,風皇右手一抬,他身上的薄紗罩衫便自己飛到了一旁掛好,正打算也把長袍這般脫下來的時候,徐小鳳徐小鳳已經飛快地跪在了他的身邊,兩隻眼睛一閃一閃地滿是期盼。&ldo;師傅,我幫你脫。&rdo;說是脫就真的只是脫,速度不快也不慢,徐小鳳解開了師傅腰上的玉帶,將玉帶疊好放置在一旁之後又開始解師傅的衣服釦子。從包裹嚴實的領口到最後一顆白瑪瑙,徐小鳳褪去了風皇的長袍,他起身將長袍好好地掛在一旁。只穿著白色單衣的兩個男人肩膀靠著肩膀地坐在榻上,徐小鳳不敢奢求太多,他今日得到的也已經太多太多了,然而他的師傅總會給他驚喜。正如同今早在湖面小橋上那般的驚喜一樣,風皇往徐小鳳身上一靠,似乎把自家徒弟當成了舒適的枕頭,後背貼著前胸,腦袋輕輕靠在徐小鳳的肩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