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原來是落府千金到了,您看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
他這態度的轉變引來周圍人的觀望,人們紛紛猜想我這顆肉丸子究竟是哪門哪派,竟可受堂堂凝府的管家如此禮遇。
也不知道是誰眼尖耳聰,看到了貼子上的字,又聽到了管家稱我落府千金。
於是身後八卦聲起,關於一個個麒麟城落家的傳說也被人們道來。
我沒心思聽,這種地方的這種人,說的話能有幾句是真。
我們是管家親自領進府去的!所謂的我們,就是本姑娘、唐楚,還有徐晶。
後面那些個炮灰早已各自散去,跟幽一樣,隱在了空氣中。
我知道,他們這些人最擅長的就是憑空消失和憑空出現。
只要有主人需要的時候“嗖”地一下從黑暗裡冒出來,這樣才能顯得神秘莫測。
從自己活膩的地方到別人活膩的地
我樂意配合這種劇情的演出,事實上也十分期待那萬眾矚目的時刻。
我跟唐楚被安排在一個獨立的小院兒,那院子裡種滿了梅子樹,房子就在樹林間,十分得趣。
只是那些梅子樹沒有伏離養得好,樹幹細,枝條短,果實個頭也小很多。
但其實如果不跟梅子園比,這地方的樹已經長得天上第一了。
只是很多時候,我的品味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伏離養得十分刁鑽。
他是個精益求精的人,幹什麼都強調要最好的。
我跟他混得久了,便也學著什麼都要最好的。
所以我一直認為,自己挑的這個心愛的唐楚,也是天底下最最好的。
凝府客多,可還是能給我們三人闢出這麼一個安靜的小院兒來,可見我父親的面子有多大。
據說他們是拜把兄弟,磕過頭歃過血,這就註定了這輩子比親兄弟還親。
想到此,我就覺得父親應該跟我一起來才是。哪有自家侄子大婚,當叔叔的都不到場的道理。
這一點不光是我覺得不太對勁,就連凝府的管家在此我們進來的這一路上,也問了不下三次“落大俠怎麼沒來”這樣的話。
我含糊地搪了過去,心裡卻一直在算計著他為什麼跟我父親叫落大俠。
這麼多年,我聽過有人叫他落神醫,有人叫他落老爺,也有人叫他落前輩。
卻從來也沒有聽過落大俠這個稱呼。
在我的思想裡,所謂大俠,那就該是一個像凝旭堯這樣的武林高手。
展了輕功能上天,下了千斤墜兒能入地。風裡來雨裡去,劫富濟貧行俠仗義,這才該是一個大俠所為。
而不是像我父親那樣,就窩在一個小小的麒麟城裡,老婆孩子熱炕頭兒,就連喝酒都是用小盅不是用大碗的人,怎麼可能跟大俠這兩個字沾邊兒。
從自己活膩的地方到別人活膩的地
徐晶的確是塊當丫環的料,辭別了管家,趕緊就衝進唐楚要住的屋子裡裡外外地拾掇起來。
那邊忙活完,又衝進我要住的屋子,也翻了個新。
我其實想說這屋子已經乾淨得纖塵不染了,可又不忍打擊她的勞動積極性,便由著她折騰。
唐楚挑了棵長得最好的梅子樹摘了不少果子,又親自從井裡打了半桶水上來泡了泡,再嘗一個入口,緊接著卻是皺著眉搖了搖頭。
我湊過去問:
“是不是不如伏離那裡的好吃?”
他實話實說:
“差遠了!”
遠處有大笑聲爽朗而來,我耳朵尖,聽出了是曾經替他兒子來跟我請罪的凝大俠的聲音。
我們兩人轉頭去看,果然是那走路帶風的大俠踏步而來。
唐楚低調,把我一人推上前。
我衝著那大俠揚了個落府千金該有的笑臉,想了想,還抱了下拳,脆生生地叫他:
“凝伯伯!”
大俠對我這禮數很滿意,笑得更加爽朗。
可是笑聲掩不住點點心虛,高大的形象也罩不去身後那一抹纖瘦身影。
我抱拳的手沒有放下,直接衝著後面拱了拱,道:
“後面的少俠,落七有禮了!”
少俠一怔,有點不好意思地從父親的羽翼下晃了出來。
沒錯,他是凝瞳。
雖然過了十年,雖然他從十二歲長到了二十二歲,但我看人的眼力不會差。
那個眼頰狹長面上總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