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抓了那些傳遞蠟燭的小吏,又能如何?只要那群郎官們一口咬定是手底下的人私下妄法,就算有那些小吏們的口供,也不見得能搬倒他們,別忘了,他們背後還有太子撐腰。”
“哪怕是截獲那批有問題的蠟燭也不行麼?”才睡醒沒多久的宗衛沈彧皺眉問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這樣震撼力不夠……”趙弘潤搖了搖頭,隨即臉上露出幾分詭異的笑容,喃喃說道:“要玩,咱們就玩大一點。”
“……”眾宗衛們面面相覷,不明白自家殿下的意思。
畢竟是自己的肱骨心腹,趙弘潤也不藏掖著,叫眾宗衛靠近過來,他將自己的打算低聲告訴了他們,只聽得眾宗衛們一個個目瞪口呆,臉上表露著不知是震撼還是亢奮的興趣。
“去準備吧!”
“是!”
事不宜遲,眾宗衛們分頭準備去了,而趙弘潤則繼續上榻睡覺,倒不是他偷懶,只是他此刻若是不睡足了覺,整個計劃他或許撐不下來。
如此一直待日上三竿,趙弘潤這才悠悠轉醒。
醒來的第一件事,他便帶著兩名宗衛來到了科場,藉著巡考的便利記住了這最後一場考試的試題。
最後一場科試是陳略,即策問,大抵可分為案斷、營建、民生、度支、樂府五類,每類兩個案例題目,只要求考生針對其中有把握的類目題作答,答題不限。
當然了,你若是答對的題目越多,非特殊情況下日後仕官的選擇面就越大;反之若是隻答對其中一個類目的題,那麼日後非特殊情況下就會被徵辟為該部官吏,選擇面極小。
而除此以外,並無什麼限制。
記牢了題目後,趙弘潤裝模作樣地又在考場巡考了一段時間,隨後便回到了歇息的房間。
而此時,其餘宗衛們已經準備好了筆墨紙張。
只見趙弘潤思忖了片刻,便針對那五類考題中的《民生》一類,在紙上揮筆疾書。
大概一炷香工夫,兩篇簡短而精湛的文章便寫完了。
他仔細瞅了兩眼,又稍作了些改動,這才放下了手中的毛筆。
“取鼠毫來。”
旁邊有宗衛連忙遞上鼠豪筆,並將那一張張仔細裁剪的、手掌大小的紙張羅列在他面前。
見此,趙弘潤便接過鼠豪筆,小心翼翼地將他方才的那篇文章用蠅頭小字抄寫在那張手掌大的小紙上。
整整幾個時辰,他幾乎沒有絲毫停歇。
要知道,用鼠豪筆寫出蠅頭小字,這本來就是極度耗費精力的事,更何況他一口氣抄寫了數十上百份,寫到最後,他的右手痠地幾乎抬不起來。
“就這樣吧。”抄完了最後一篇,趙弘潤將鼠豪筆放在一邊,吩咐宗衛高括、種招二人道:“你二人即刻帶著這些前往工部,請工部的巧匠仿造那些白蠟,將這些紙藏於白蠟之內,務必要在黃昏前趕製出來,交到我手中。”
“明白!”宗衛高括、種招二人早已瞭解了自家殿下的整個計劃,哪裡還會有什麼不明白的,小心翼翼地將那些紙用布包好,藏在懷中便悄悄離開了夫子廟。
一個科場內,若有上百名考生同時寫出上百份一模一樣的答卷……這場面相信必定會十分令人震撼吧,嘿!
甩了甩髮酸的右臂,趙弘潤惡意滿滿地笑著。
第四十九章:繼燭(三)
第四十九章
“……那麼,給個說法吧,諸位。”
當日傍晚,即第三日科場考試的傍晚,趙弘潤與他的宗衛們堵到了那些在傍晚負責兜售白蠟的小吏們。
人數不多,僅四人而已。
當著這死人的面,趙弘潤隨手他們左右手的籃子裡各取出了一隻白蠟,全部掰斷,果不其然,其中一隻白蠟內部暗藏玄機。
看得出來,這四名小吏都是知情的,瞧見這一幕面色頓時就變得蒼白了。
這時,四名宗衛急忙上前捂住了他們的嘴,畢竟趙弘潤等人只是將這四人以各種藉口拉到了無人的角落而已,而一旦這四人叫喊出聲,勢必會引起旁人的懷疑,從而影響到趙弘潤的整個計劃。
“都噤聲。……你們應該曉得,科場內的吏部公吏主導舞弊,輕則流放充軍、重則問刑殺頭,別以為指使你們的那些吏部大官們能救你們……”
那四人對視了一眼,臉上的恐懼之色更濃,想來他們也是清楚其中後果的。
“如今我給你們指一條出路。”趙弘潤吩咐一名宗衛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