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惜潺與這風景在一處,碧水青山彷彿都失了顏色。龍寂樾踱步過去,上下打量著她:“聽說你是武林第一美人?”
烏惜潺見他貼近,身子一哆嗦:“我…我不知道……”
龍寂樾捏起她下巴,仔細端詳著她的眼眉,烏惜潺全身顫慄,只覺心要從喉嚨裡跳出來。龍寂樾忽然冷笑:“怪不得烏牧遠要把你軟禁起來,你這張臉,的確不是省事的。”
烏惜潺腦中一片暈暈沉沉:“什…什麼意思……”
龍寂樾饒有興味地看著她:“聽說你很想嫁給我?聽說,你每天都要摸一遍那些衣服和首飾,哪個婢子說了句百年好合,你就賞金賞銀,高興得不得了。”
烏惜潺雙頰燒熱,腳下虛浮,混亂得說不出話來。龍寂樾的話聽在耳中,猶如一串辨不清意義的符號,她只曉得他靠得很近,聲音低沉,呼吸拂過臉頰,這一切如在夢中。
龍寂樾道:“你為什麼這麼高興?”
烏惜潺道:“為...因為......”
龍寂樾道:“你這麼高興,有何目的?”
烏惜潺道:“目的...目的...什麼......”
龍寂樾鬆了手,看著烏惜潺一副快要暈倒的樣子,默然片刻,輕嘆一聲:“原來,你竟是當真的。”淡淡一笑,“你從未認得我,不曉得我是什麼樣的人,竟就這樣迫不及待了。”
烏惜潺恢復了一點神智,紅著臉,輕聲道:“可是...夫君也從未認得我,也...也是這樣要娶我的呀......其實,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從來便是這樣,只要緣分到了,自然...是會成親的。”
又鼓起勇氣,說道:“我看那些戲文裡的佳偶良配,都是一見傾心,未見有何深交,成婚後便都舉案齊眉,白頭到老,可見...可見這姻緣是天定的。咱們前世定是緣分很深,所以今生才能結為夫妻,至於曉不曉得為人,也不大要緊,夫君定然是人中龍鳳,我...我曉得的。”說完這些,早已面紅過耳,又有些站立不穩。
龍寂樾爆發出一陣大笑:“戲文,姻緣?前世今生?哈哈哈哈!”一壁笑著,又覺得自己才是世上最可笑之人。
烏惜潺看著他,實不知是何意,又有些害怕,上前柔聲道:“寂樾哥哥......”
龍寂樾揮手拂開她,面罩寒霜,透出些恨意,冷冷地道:“戲文是好,只可惜,我並不是戲裡的人。”說完這一句,轉身走向洞口,又鑽進隧道中,去尋虎兕柙那邊還有沒有出路。
烏惜潺感到一陣虛脫,方才已幾乎要窒息。她環顧四周,彷彿置身仙境,那春閨夢裡人,便得在身畔,可不是美夢成真?又過了許久,才漸漸回神,想起自己的遭遇來:“究竟發生了何事,我分明在梳妝,怎得忽然沒了知覺?唉,寂樾哥哥不說,我也沒法子問,想來定是很不好的事吧?我被惡人劫走,他趕來救我,將我帶到這山谷裡來躲藏,想來一定是這樣了!哎呀——我們的儀式還沒舉行,這豈非要壞了時辰?如果耽誤了儀式,豈不是要耽誤我嫁給寂樾哥哥?如此一來,我倆的大婚還作數麼?”
一念及此,猛地一凜,心念飛轉起來:“不,不會不作數的!天龍門和烏家莊聯姻的喜帖已經廣發武林,世人皆知我烏惜潺便是龍寂樾之妻,龍家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斷不會不認賬!我現下最要緊的,不是胡思亂想,而是要好好服侍夫君,只要寂樾哥哥中意我,不離開我,我便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看誰還敢說什麼?”心中計較已定,當下站起身來,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到湖邊,對水認真梳洗一番。見水中自己的倒影依舊光彩照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虎兕柙已被土石填死,幾乎找不到一點空當。此刻,就在龍寂樾萬分沮喪之時,易容過的辰兮和張錚正小心翼翼地潛入天龍門廢墟之中。其時雙方正是一個地上一個地下,無奈土石太厚,腳步聲不可聞,雙方也都不敢高聲呼喊,所以併發覺彼此。
二人在廢墟中摸索,查詢一切蛛絲馬跡。
張錚指著一堆染血的碎石殘骸,聲音微微顫動:“這裡是發現幾位壇主的地方。”
辰兮見土石中有一塊深深凹陷,依稀是半個人形,心道:“這裡彷彿不似自然形成的樣子,倒像是有人使勁把另一個人往石堆裡踩……”一念未完,張錚又指著另一處:“這是發現假掌門的地方。”辰兮循聲看去,磚石散落自然,對比之下,更顯得方才那處頗為怪異。
二人又摸索了一陣,除了滿目斷壁殘垣,別無他物。張錚心裡存著一個疑問,如鯁在喉,沉吟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