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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小弟引為心腹之交,患難與共。”

沈浪亦自舉杯笑道:“多謝……”

這時朱七七神智方自漸漸清醒,無意間轉目一望,只見沈浪已將王憐花送來的酒送到唇邊。

她方才雖然對沈浪有些不滿,她雖也明知自己此刻只要一出聲說話,王憐花便未必肯再出手,自己或許永遠都要保持醜八怪的模樣,但她見到沈浪要喝王憐花倒的酒,她什麼也顧不得了,情急之下突然放聲大喝道:“放下……”

她也許久未曾說話,此刻驟然出聲,語聲不免有些模糊不清,王憐花與沈浪頓時一驚,沈浪回首問道:“姑娘你說什麼?”

朱七七本來想說的是:“放下酒杯,酒中有毒。”

但她實也未曾想到自己這一出口竟能說得出聲音來。

在做了許多日子的啞巴之後,語聲驟然恢復,她心情的激動與驚喜,自非他人所能想像。

她說出“放下”兩個字後,自己竟被自己驚得怔住了,許久許久,說不出第二個字來。

王憐花目光閃動,突然一步掠去,拍了她頦下啞穴,她再想說話,卻已說不出了,空自急出了一身冷汗。

沈浪皺眉道:“王兄為何不讓這位姑娘說話?”

王憐花笑道:“這位姑娘實已受驚過巨,神智猶未平靜,此刻語聲一經恢復,身子一能動彈,便說不定會做出些瘋狂之事。小弟方才幾乎忘記此點,此刻既已想起,還是讓她多歇歇的好。”

語聲微頓,再次舉杯,道:“請。”

沈浪微一遲疑,但見王憐花已自一千而盡,他自然也只有仰首喝了下去——朱七七在一旁已瞧得急出了眼淚。

王憐花又自倒滿一杯,笑道:“這一杯謹祝兄臺……”

他善頌善禱,滿口吉言,沈浪不知不覺間,已將三杯酒俱都喝了下去。

朱七七全身都已涼了,那日在地牢之中,這王憐花含恨的語聲,此刻似乎又在她耳邊響起。

“沈浪……沈浪……好啊,我倒要瞧瞧他究竟是怎麼樣的人物……我偏偏要叫他死在我的前面。”

她似乎已可瞧見沈浪七孔流血,翻身跌倒的模樣,她惟願方才那三杯毒酒,是自己喝下去的。

月色漸漸升高,連熊貓兒都等著有些奇怪了。

歐陽喜更是不住頓足,道:“怎的還不出來?”

此刻室中已久久再無異常的響動,但這出奇的靜默,反而更易動人疑心。熊貓兒嘆了口氣,道:“看來這真比生孩子還要困難。”

廳前已開上酒飯,但三人誰也無心享用。

歐陽喜喃喃道:“出了事了,必定是出了事了……”

斜眼瞧了瞧熊貓兒:“怎樣?還要呆等下去?”

熊貓兒沉吟道:“再等片刻……再等片刻。”

金無望突然冷冷道:“再等片刻若是出了事,這責任可是你來承擔。”

熊貓兒道:“我來承擔?……為何要我來承擔?”

金無望冷笑道:“你既不敢承擔,我此刻便要闖進去。”

他霍然站起身子,但熊貓兒卻又擋住了門戶。

金無望怒道:“你還要怎樣?”

熊貓兒道:“縱然要進去,也得先打個招呼。”

歐陽喜立即敲門道:“咱們可以進去了麼?”

只聽得王憐花的聲音在門裡應聲道:“你著急什麼?再等片刻,便完畢了。”

熊貓兒笑道:“如何?只要再等片刻又有何妨。”

朱七,七聽得外面敲門聲響,心頭不禁一喜,只望熊貓兒、金無望等人快些衝將進來,無論如何,總可解救沈浪的危機。

但王憐花答了一句話後,外面立時默然。

朱七七既是失望,又是著急,更是傷心,傷心地瞧了沈浪一眼——這一眼她本不敢瞧的,卻又忍不住瞧了。

但見沈浪好生生站在那裡,嘴角仍然帶著一絲他那獨有的、瀟灑而懶散的微笑,哪有絲毫中毒的模樣。

朱七七又怔住了,也不知是該驚奇,還是該歡喜,酒中居然無毒,這真是她做夢也未想到的事。

只聽王憐花道:“這最後一點工作,小弟已無需相助,沈兄方才那般出手,此刻必定已有些勞累,何妨坐下歇歇。”

沈浪笑道:“如此就偏勞兄臺了。”他果然似已十分勞累,方自坐下,眼簾便自合起,身子竟也搖晃起來。

然後,他嘴角笑容亦自消失不見,搖晃的身子終於倒在椅背上,亦不知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