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驕縱壞了,嬸孃倒怕她惹事。”“娘!”舒靖蕊臉色騰地漲紅起來,又羞又急地瞪了靜君一眼,只見到靜君低頭作老實聆聽的模樣,心裡就氣不打一處來。娘也真是的!為什麼當著外人的面貶損她?!胳膊肘往外拐!
“到時嬸孃難免要與別家的夫人們寒暄,倘若照應不到你倆的時候,靜君你要多費心幫嬸孃看著妹妹,可別讓她言語無狀頂撞了貴人。”
嬸孃對靖蕊的脾氣倒是很瞭解,靜君微微一笑。她當然會看著她,靖蕊出了問題,作為一家人,她們可都得擔著。不過還好記憶中這次靖蕊並沒有惹出什麼大事情,所以她倒也不憂心。
“舒靜君,你笑什麼?難道你心中竟真的以為我一定會惹事麼?娘!你為什麼總覺得我不如靜君?!哼,這次新春宴來的都是京城王公大臣家的小姐們,我久住京城好歹還識得一些,靜君怕見了人也不認識呢,你倒託她看著我!”
汪氏聽了連連使眼色,靖蕊卻渾然看不見。汪氏聽她啪啦啪啦說了這一大通,氣得直拿手指戳她額頭,舒靖蕊一邊躲閃一邊哀叫,原本氣氛凝滯的馬車變得格外“熱鬧”起來。靜君也不由得苦笑,連忙勸止。
汪氏瞪著還不服氣的女兒,心下有些失望。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識眉眼高低?唬著臉道:“舒靖蕊,娘告訴你,不要總是聽不得人勸!這次你答應老老實實的,咱們就進宮。你要是不服氣,娘也怕你得罪人,娘就直接帶著你打道回府,讓你姐姐自己去新春宴。你想怎麼樣自己說!”
舒靖蕊委屈地不行,但真怕娘把自己帶回去。她都在好朋友們面前誇下海口了,還說等赴新春宴以後給她們講一講見聞,自己苦練多時的才藝也想當眾展示。想到這裡,真怕事情泡湯沒面子,靖蕊只好委委屈屈地答應了。
汪氏嘆了一口氣,女兒委屈她生氣之餘也有些心疼,“你呀,等以後你就知道為娘是為你好了。靜君是你姐姐,你還對靜君大呼小喝沒有禮貌,這種任性的脾氣日後怎能不闖禍呢?……也怪為娘從小慣壞了你。快給你姐姐賠不是!”
靖蕊咬咬唇,不甘不願蚊子哼哼似的給靜君道歉。汪氏見狀眉毛一皺又要發火,靜君連忙打圓場。
汪氏氣得胸口起伏,心中也是後悔。小時候嬌慣孩子沒覺得有什麼妨礙,不想現在長大了就這樣難管束。搖著頭說道:“靖蕊,今日的事情因靜君是你姐姐所以才大度不計較,可要是換了別人呢?你覺得別人還能輕易諒解你?倘若你頂撞的是比咱家權大勢重的人家,你覺得事情還能善了麼?別的先不說,娘必須提醒你們一句,李相國府的小姐是萬萬不能得罪的,知道了麼?!”
“是。”靖蕊和靜君齊聲道。
汪氏又提醒了她們一些注意事項,等說完差不多就到了皇宮。
車把式跟隨赴宴眾人的馬車在指定地點停了下來,舒家的夫人小姐下了馬車,便有專門的宮女引導去春華殿。
汪氏神態溫和,一點兒也顯露不出剛才發過火。靜君上一世也算來過皇宮幾次,熟門熟路,嫻靜沉穩。靖蕊則是有些緊張,偷眼打量過去,皇宮處處恢弘肅穆,周圍陸陸續續到達的夫人小姐們衣飾華貴,儀態萬方,個個美豔如花。自己本來自詡清高,在眾位如花美眷裡面竟然湮沒其中了,心裡生出了一點兒自卑,不禁將一股任性的脾氣收斂起來,果真老老實實的了。
一路上遇到些相熟的夫人,汪氏便熱情地帶著靜君靖蕊去打招呼。靖蕊有些沉默,靜君卻神情自若談笑自如。汪氏看了也有些驚奇,心想這個大伯家的侄女平時看起來安安靜靜的,沒想到膽色竟然很不錯,相比之下,自己閨女就顯得露怯多了。
進了春華殿落座沒多久,忽然來了一個小太監宣靜君去軒雅殿覲見淑妃娘娘。靜君告別了汪氏與靖蕊,便隨著那小太監去了。
靖蕊咬咬唇,剛才一路上靜君的沉穩表現使她覺得很挫敗,她從來沒有這麼明顯地覺得自己不如人。現在淑妃娘娘竟然只召靜君一人,又刺激了她的自尊心,不禁抱怨道:“娘,我也是淑妃娘娘的侄女,淑妃娘娘只叫靜君姐姐過去,未免太過偏心了!”
靖蕊說話聲音很小,汪氏聽見卻眉頭一跳,不動聲色狠狠掐了女兒手心一下,低低的聲音從牙縫裡擠蹦出來:“舒靖蕊,你現在就想回家麼?!”舒靖蕊眼圈一紅,咬牙不敢說了。
這時有些互不認識的夫人小姐們過來寒暄。等人知道了汪氏的身份,也知道了平西大將軍的女兒隨她赴宴,幾乎都會先問靜君的訊息,對靖蕊卻不是很關心。
靖蕊心底冰涼。她本來總以為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