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不是打算這一輩子都不見我?”
“是。”秦綰綰回答的乾脆明瞭,目光迎上他,水霧朦朧,“因為我已經不是當初的秦綰綰,我配不上你……你看我現在已經淪落成這樣,還配站在N&I公司總裁身邊嗎?”
“配!”殷慕玦像是條件反射,脫口而出,面前站著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少年時光唯一的溫暖,她的笑容陪伴著自己最孤獨寂寞,最黑暗的時光,刻骨不忘,“秦綰綰不管變成什麼樣,都配站在殷慕玦的身旁。”
當初的殷慕玦是什麼?
沐家的私生子?洪震濤養的一條狗?還是一個苦苦掙扎想要活下去的野草?
那時誰在乎過他呢?
除了,綰綰。
豆大的淚珠晶瑩剔透的往下掉,掛在白希的肌膚上,嘴角揚著慘淡的笑,聲音哽咽,“玦,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善良。”
“綰綰,別哭。”殷慕玦走到她面前,指腹輕輕的拭去她臉頰上的淚,低啞的嗓音前所未有的溫柔,“我不會再讓你受任何人的欺負,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
秦綰綰點頭,水眸感激的凝視他,“謝謝你,玦。”
***
沐晚夕費力的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前走,黑夜一片淒涼,靜謐,冷清。15077311
出來時,她什麼東西都沒帶,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掌心流著鮮血,黏糊糊的一片,手指僵硬的無法動彈,頹然的垂在自己的身側,像一個機械人往前走。
尉遲恆開車過來,遠遠的看到熟悉的身影,立刻踩住剎車,快跑到沐晚夕的面前,見她一臉的淚水,臉色一點血色都沒有,皺眉;暗暗猜測,難不成殷少真的帶女人回來滾床單被發現了?
奇怪了,殷少不是要為她過生日,怎麼突然就……
“沐晚夕,你沒事吧?”他的聲音不算是很擔心,只是眼神不安的看著她 。
沐晚夕腳步停下,反應遲鈍了很久,掠眸看向他,臉上的淚席捲,她絲毫沒發現,嘴角揚著牽強的笑,若有若無的搖頭,“我、沒、事……”我怎麼會有事。
“那……”
“送我去沐宅,好不好?”沐晚夕艱澀的開口,淡淡的打斷他的話,眼淚無聲無息的往下掉,“送我去,好不好?”
“好。”尉遲恆不敢在多說什麼,立刻去為她開車門。
沐晚夕坐在尉遲恆座位後面,車廂裡沒開燈,一片灰暗;車窗是開著的,一路熱浪的風陣陣吹來,她卻絲毫感覺不到溫暖。
黑暗中,眼淚肆無忌憚的在蒼白的容顏上氾濫……
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車窗外的風景不斷的在倒退,彩色的霓虹從她的臉頰上一閃即逝,淚光也頃刻斑斕,只是微涼的液體劃過嘴角苦澀的要命。
風乾的淚,再次緩慢的落下來,怎麼也止不住……
尉遲恆停下車子,沒有開燈,他覺得沐晚夕不會想讓自己看到她的樣子。
沐晚夕在位置上呆坐了好久,反應過來時,乾澀的聲音低啞,“謝、謝。”
推開車門,下去,身影近乎是倉皇而逃,又跌跌撞撞,狼狽極了。
尉遲恆坐在位子上看著逐漸在眼簾消失的背影,眼底拂過一絲詫異與擔憂,到底是什麼事能讓沐晚夕變成這樣?
要不要告訴颯颯,讓她來安慰安慰,畢竟她們是好朋友。
在遲疑一番,他撥通商千颯的電話,“颯颯,你在哪裡?好,你等我去接你……什麼事,先不說,一會見面我和你說……”
放下手機,他立刻發動引擎,掉頭離開。
*
沐晚夕跌跌撞撞上樓,低著頭沒讓任何人看到自己臉上的淚水,傭人說什麼,她都是搖頭。
傭人猜測她可能是心情不好,便不去煩她。
沐晚夕關上門,身子靠著冰冷的門,再也支撐不住緩慢的往下移動,直接坐在冰冷的地上。寒意透過肌膚緩慢的滲透,冷意在自己的身體裡四處流竄……
眼睛很疼,真的很疼啊!
只有在此刻的黑暗中,沒有一個人,她輕輕的啜泣,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只是低低的抽泣,壓抑而崩潰。
有些事原來一旦發生便有山崩地裂之勢,有排山倒海的兇猛……
冰冷的海浪兇猛的捲來,淹沒她的口鼻,直至絕望。
不知道在黑暗裡坐了多久,整個身子都僵硬著,恍惚間似乎聽到颯颯急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