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洛斯更加難以面對撒加的調情,臉上靜悄悄地染上一層紅紗,慌亂地說著:“不過……用於陣法的木偶絲我現在沒有,必須先飼養蠶才行!”
“現在養蠶?”沙加心中剛落下的石塊又被提了起來,“得花多少時間?”
“木偶線的蠶絲有特殊要求,必須喂以……”艾俄洛斯似乎有意無意地望了一眼撒加,“喂一些特殊的東西,平時需要五天,現在最快也要三天……”
“四天之後就是陽氣轉陰的日子,但當天卻是你們陰氣最弱的時候,而過了那天之後修道人則處於下風,所以知州勢必會在那天採取最後的行動,我們最好將破陣時間定在那天之前。”沙加提醒道。
“也就是說,三天後的晚上將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艾俄洛斯將撒加跟沙加送到了樹洞口,從懷裡掏出四根木質小棍,交到沙加手裡:“請找到你的師弟師妹,讓他們務必將這個插在頭髮上,到時候我需要透過這些木棍尋找方位。”沙加接過它們仔細端詳,約是中指長度,卻纖細得多,木色的光滑表面,還可以聞到淡淡的杏仁味。艾俄洛斯又對他們說:“為了儘快養蠶,我要收回所有的法力,當然包括這棵樹。”撒加遲疑了一會兒,理解地點頭,沙加見他們都站著不動,隨即自覺地先行進入洞中,留給他們一些獨處的時間。
撒加將低著頭的艾俄洛斯擁入懷裡:“你真是傻,沙加都告訴我那是什麼樹了,你就不能為你自己想想嗎?”
艾俄洛斯將手攀上撒加的肩,毫不在意地說:“我信任你,毫無疑問地信任你。”撒加輕笑了一聲,指尖在他的鬢角處撩撥,重複地喃喃:“你真是傻。”
“撒加,我們的法術多半是要以血為施法條件的,就像是獻祭一般,所以你不要再擔心這個問題了好麼?我向你保證,我會為了你好好愛惜我自己。”艾俄洛斯抬起頭望著撒加的眼眸,對方沉默了良久,終究還是點頭答應。
知州府內的八卦火柱依舊燃燒得劇烈,薩爾娜滿意地笑著,只是笑容中帶著一絲虛弱,跟沙加對戰時受的傷比想象中要嚴重。
“姐姐。”艾絲特端著一碗湯藥放到了石桌上,冷豔的容顏在望著薩爾娜時卻是溫柔而乖順的,“該吃藥了。”
“還是沒有找到嗎?”薩爾娜抬眼問她,見艾絲特點了點頭,她臉上即刻忽浮現了一股怒意,“都是飯桶!那麼多人找了那麼多天,整座城都可以翻遍了,為什麼還是找不到?!”
“姐姐,你別這樣。”艾絲特按住情緒紊亂的薩爾娜,“畢竟是秘密進行的行動,也有些難度。”
“既然這樣,就給我光明正大地一間間地搜!”薩爾娜全然沒了理智,艾絲特無奈地勸阻:“姐姐,你為了那個東西已經連小王爺也得罪了,甚至是以犧牲多條性命為代價,你為什麼要這樣執著?”聽著妹妹帶著哭腔的哀求,薩爾娜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拉起她的手緊緊地握住:“為了那位大人,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艾絲特。”
第七回 四象 (下)
清晨的山莊被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著,滿院子的花葉枝條經過一夜露水的洗禮展露著晶瑩透亮的美態,開滿水芙蓉的池子平靜無瀾,如一面銅鏡,倒映著那高挑的身影。
艾俄洛斯立於碧藍琉璃瓦鋪就的屋簷上,右手掌心向內在額前一抹,發上的絲帶被輕輕地揭了下來,徐徐清風撩撥著他額前的幾綹茶發,那火焰似的印記若隱若現,豔紅的緞帶在他手上輕柔地纏繞著,蜿蜒盤旋著繞在手臂上固定下來,初生的曙光正於東方升騰,驅散了雲霧,為他披上一層金紗衣,彷彿即將進行盛大的加冕儀式。他將左手也舉起與右手平齊,指尖彷彿在彈弄眼睛看不見的琴絃一般,靈動輕柔地躍動著,漸漸地,指縫間憑空出現了一根又一根的蠶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繁多,幾乎將他的雙手裹住,將動作停滯下來,艾俄洛斯閉上雙眸,似乎正在感受著什麼,當他的指尖再一次活動起來的時候,那纏繞著雙手的蠶絲瞬間分成了四份向外移動,延伸出了山莊,向著聖州城飛去,即使是結界也無法阻擋它們的到來,猶如穿越水面一般穿過了結界,朝著四大方位飛去。東面城樓上的春麗發現了絲線,雖然已經有了沙加的交代身體還是不自覺發起抖來,但還是努力維持著施法的姿勢,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那絲線繞在她發上的小木棍上,靜止不動了。
似乎知道目的已經達到,艾俄洛斯睜開眼睛對著地面上的美惠點頭示意,美惠隨即拿起手中的玉哨,吹出了響徹雲霄的音符。
聖州城顯得比以往任何時刻都要更為平靜,似乎正在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