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繭的手輕輕覆上了女兒淚眼婆娑的面容,替她揩拭眼角的淚水。
用無比沉重的聲音說道:“並不是爹對你狠心,而是你惹了不該惹的人,爹也是沒有法子了,才會把你這麼嫁了……”
俞欣妍瞪大了雙眼,流著淚說:“爹,女兒向來克己守禮,怎麼可能會得罪人。分明是您官場失意,想拿女兒的幸福換您官場得意!”
話音剛落,俞潤林就重重地扇了她一巴掌,她不可置信地捂著臉,“爹,您竟然打我?你敢女兒說的不是實話?你敢說這門婚事就沒有你私心在?”
俞潤林臉色鐵青地站了起來,俞夫人看到丈夫生氣,連忙示意俞欣妍不別說了。
俞欣妍又哪裡肯聽她的,從床上爬起來,就無所畏懼地站到了俞老爺的面前,直直地看著他,質問道:“爹,您真的不顧這麼多年的父女情分,要拿女兒的終生大事換您仕途安穩嗎?”
她停止了哭泣,似下了什麼決心一般,說道:“若您執意如此,女兒嫁了便是。只是從今往後,你我父女恩斷義絕,這門親事就當是女兒報答您的生育之恩……”
“妍兒……”俞夫人哭著在一旁喊她,“妍兒,這萬萬不可啊……”
俞欣妍卻沒有理會她,拿袖子擦乾了眼淚,神態決絕地喊了丫鬟婆子進來:“來人,伺候我梳洗!”
俞夫人見她如此,心急如焚地跑過去勸俞老爺:“老爺,您快勸勸妍兒,妍兒要和我們斷絕關係啊……”
俞潤林卻轉頭吩咐丫鬟:“夫人累了,你們送夫人回房。”
丫鬟心裡雖疑惑,卻還是把俞夫人給帶了出去。
他又讓其他人先出去,自己坐到了俞欣妍旁邊的杌子上,有些疲憊地問她:“妍兒,你可知為父為何這麼做?”
俞欣妍正在氣頭上,端坐在妝鏡前不說話。
俞潤林嘆了口氣,說:“爹其實也是為了你好啊……爹早就警告過你,侯祺鈞這人很危險,可你為什麼就聽不進去呢,還陪著你娘瞎胡鬧……”
俞欣妍聽到這話卻沒動容,冷冷地說:,“您要把我嫁給別人做繼室,這跟侯大人又有什麼關係,爹您就算想找藉口,也沒有必要拿侯大人當擋箭牌!”
俞潤林揚起手又想給她一巴掌,卻看到她堅決的神情,到底放下了手。
“你懂什麼!”女兒的無知讓他有些氣,“爹問你,在曲江鳳凰池你看到侯祺鈞過來,是不是故意往下跳的?”
俞欣妍不以為然:“是又怎麼樣,您不幫女兒,難道女兒還不能自己爭取嗎?”
俞潤林看她不知悔改的樣子就氣得心肝兒疼,“我早就說過,讓你離侯祺鈞遠一點,你偏偏不聽……現在爹也幫不了你了,這門婚事你答應也要嫁,不答應我就是把你綁上花轎也得嫁!”
“爹!”俞欣妍吼道。
“住嘴!你不嫁俞家就可能被滿門抄斬,你自己思量吧!”
俞欣妍驚訝地瞪大了雙眼,說話也變得不利索“什麼,什麼滿門抄斬?”
俞潤林卻不想跟她解釋:“你是爹的女兒,爹還會害你不成?李侍郎的兒子命格雖不大好,但長得一表人才,還頗有學問,你嫁過去也不委屈。”
重要的是,這已經算是好的了,雖然是繼室,但好歹是三品侍郎家,門第不算太低……
他想到侯祺鈞隱晦地說要把他護衛在鳳凰池救了妍兒的事捅出去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妍兒嫁入侍郎府,總比嫁給一個侍衛強上千百倍……
這還是他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俞潤林想到侯祺鈞手裡握著他早年幫嚴崇做事的證據,雙腿就有些發軟。
那些都是他以前急於求成,費心討好嚴崇,做的見不得人的事……陷害忠良,替嚴崇剷除異黨,貪汙受賄,與他國官員來往,每一條都夠治他死罪的。
他甚至都不知道,侯祺鈞是怎麼查到這些的……有些事,就連他都已經忘了,侯祺鈞卻能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還跟他說,他能讓他一夜之間稱為皇帝近臣,就同樣能在一夜之間讓他聲名掃地……
俞潤林一點也不懷疑他這話的真實性……別說是一個女兒,就算此刻要他跪在他面前求他,俞潤林為了保命,也會照辦……
他冷漠地轉過身,衝門外喊道:“來人,伺候小姐梳洗。她若出了一點意外,我唯你們是問!”
她們哪裡見過俞潤林這般凌厲的樣子,嚇得腿都軟了,哆哆嗦嗦地走進來,半句話也不敢說。
俞欣妍卻還沒有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