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外面另立門戶,只有老兩口住在一起,家裡僱了個保姆做飯,前些日子,因為生活瑣事,李國勇和老婆吵了一架,夫人負氣出走,搬到女兒家住,因此,除了保姆外,現在就只有他一個人在家,這諾大的屋子裡顯得很是冷清。
王思宇吃了幾牙西瓜,看了會電視,覺得無聊,就到書房裡等,這一等就是半個多小時,直到坐到屁股發麻,李國勇終於把簽字筆丟到一邊,將材料慢吞吞地裝進檔案袋裡,放到一邊,轉頭望著王思宇,鼻子裡哼了一聲,皺眉道:“怎麼,等得不耐煩了?”
王思宇笑著搖頭道:“哪有,李書記說笑了。”
李國勇眼皮一翻,哼了一聲,不緊不慢地道:“年輕人啊,最大的毛病就是性子毛躁,沒有耐心,總想一口吃個胖子,卻不考慮自己有多大的胃口,能不能消化得了。”
王思宇笑了笑,沒有接話,只是低頭喝茶,他知道李書記話裡有話,其實還是在藉機敲打自己,可能在他眼裡,自己只是因為等不急了,才向縣委書記錢雨農發難。
其實那次亮劍,確實不太冷靜,多少有些意氣之爭的成分,王思宇也是抱著破釜沉舟的想法來操作的,事後想來,殺伐之意太盛,難免會為人所忌,錢雨農固然必倒無疑,但他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要不是這位市委常務,紀委書記李國勇從中化解,恐怕事情會變得不可收拾,很難出現此時的大好局面。
在那種關鍵時刻,李國勇的幫助顯得至關重要,這讓王思宇非常感動,放下茶杯,他感激地望了李國勇一眼,卻見李國勇拉了椅子站起來,揹著手,緩緩走到窗前,望著窗外某處,輕聲道:“給方省長打過電話了嗎?”
王思宇搖了搖頭,低聲道:“沒有,仲良兄前些日子提過,方省長最近心情不是很好,我想三十晚上再打好些。”
李國勇點了點頭,默然半晌,低聲慨嘆道:“人離鄉賤啊。”
王思宇苦笑著點點頭,把玩著手中的杯子,一口喝下,把茶杯放到一邊,走到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來,信手翻了幾下,又放了回去。
幾分鐘的沉寂之後,敲門聲響起,保姆推門進來,笑著說:“李書記,飯做好了。”
李國勇哼了一聲,轉身道:“走吧,我口味清淡,喜歡吃蔬菜,家裡沒有大魚大肉招待你。”
王思宇笑呵呵地道:“魚上火,肉生痰,還是多吃蔬菜好。”
兩人走到餐桌上坐下,各自捧起碗來,默默地吃了飯菜,之後坐在沙發上,下了兩盤象棋,王思宇許久沒有下棋,技法生疏,前兩局竟一盤未贏,第三盤稍稍恢復了些狀態,殺到中局,總算佔了上風,正想乘勝追擊時,李國勇卻把棋子一丟,搖頭道:“你棋藝太差,就知道硬打硬拼,和你下棋沒意思。”
王思宇微笑著不說話,李國勇自負棋藝高明,可照樣被自己殺得手忙腳亂,自顧不暇,倒也沒高到哪裡去,非但及不上週松林,比方如海的水平還要差上幾分,和自己不過是伯仲之間而已。
沉默半晌,李國勇才丟給他一張貴賓卡,不鹹不淡地道:“這是花園酒店的貴賓卡,每隔一段時間,我們幾個老朋友就在一起聚會,閒聊幾句,下次你也來吧。”
王思宇摸過卡來看了看,就放進上衣口袋裡,他知道,那幾個老朋友,應該都是方系原來的中堅力量,自己在西山的舉動,多半引起了李國勇的注意,這才有資格參加那種級別的聚會,他笑了笑,點頭道:“謝謝李書記,只要您打電話,我一定過去。”
李國勇哼了一聲,閉目養神了半晌,就摸了摸頭髮,皺著眉頭道:“焦南亭的背景很深,你應該是知道的,不要和他硬碰。”
王思宇沉吟道:“以前和焦南亭打過交道,他能來,其實是很好的選項。”
李國勇‘哦’了一聲,詫異地望了王思宇一眼,就點頭道:“你心裡有譜就好,下次再敢胡來,沒人替你擦屁股。”
這話有些不中聽,但王思宇已然知道,李國勇面冷心熱,他就是這樣的人,所以也沒有計較,只是淡淡一笑,摸出一根菸來,點燃後抽了幾口,就吐著菸圈笑道:“李書記請放心,西山這邊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了,下一步,就是集中精力發展經濟,本來是打算平穩佈局,但焦南亭能拉些大專案過來,西山縣明年的各項指標應該很好看,如果樂觀估計,增速有可能會超過百分之三十。”
李國勇皺了皺眉,拿手輕輕拍著膝蓋,似是自言自語地道:“焦南亭應該會幹滿一屆吧,他那人能力還是很強的,要是幹滿一屆,進常委的希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