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杜之錫喊出聲來,同樣的一板子也重重的打在了他的頭上,他哼都沒哼一聲,便斷了氣。
別的行刑太監們見狀,也都明白過來,一個個板子全都向犯人的頭上招呼,不多時,三十餘名原來侍候同治皇帝的太監便被悉數杖斃。
在處決這些太監們的同時,約二十餘名曾被同治皇帝臨幸過的宮女也都被拖進了一間屋子,按倒在地,幾名身強力壯的太監拿著粗木棒,狠狠擊打著她們的頭部,將她們一個一個的活活打死。
處刑完畢之後,劉誠印儘管心中難過,但還是上前一一驗看了屍身,在確定了所有原來同治皇帝身邊被臨幸過的宮女答應和侍候同治皇帝的太監全都死了之後,他一刻也不願多待,便急急的回去覆命去了……
出了宮門,林義哲便直奔賢良寺郭嵩燾的寓所,他原本打算將今天慈禧太后透露的任命訊息告訴郭嵩燾,讓他有所準備(正式諭旨得等到新皇帝登基後以新皇帝的名義下達),但卻沒想到,又一次在郭嵩燾這裡,看到了劉錫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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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嵩燾日記》:
“光緒元年正月初一,曾國荃宮保約飯,與餘詣前門關帝廟前行禮,求籤問大局,然後過周少農處,諸友會聚。餘外出時,劉雲生曾來餘處,未獲一見。旋去蘭蓀尚書府上拜年請安。”
“初三日,楊秋帆、陳壽山等人往過,劉雲生在,作竟日談。”
“初四日,大雪盈寸,諸友未至,林鯤宇劉雲生來,暢談半日方去。”
“初八日,仍未蒙召見,內心不安,未出門,劉雲生來,與談良久,心稍安。”
“初九日,陛見歸去,林鯤宇與友多人會聚家中,談陛見事,劉雲生來賀,告以吉音,喜甚。”
“十一日,往謁蘭蓀尚書,告以此次使英,蘭蓀告以此次出使,皆文博川中堂之力。蘭蓀又問餘撫粵時遭謗之由,言及當日之事甚詳,餘甚怪之,不知其從何得知也。(這事不明擺著的嗎)”
“十九日,劉雲生餉食(送好吃的來)。”
第四百二十一章兒女繞膝
“二十日,登極大典,往九卿朝房列隊赴太和殿恭賀。”
“二十一日,林鯤宇邀晚酌,劉雲生在。”
“二十二日,雲生早過,留飯。”
“初七日,林鯤宇為起一六壬課,佔出洋吉凶,雲:‘大凶,主同室操戈,日在昏晦中,勢且不能成行,即行亦徒受矇蔽欺凌,尤不利上書言事,伴侶僮僕,宜皆慎防。真可怪也。”
“初九日,再次陛見,回寓後,林鯤宇來,暢論洋務。後劉雲生亦來。”
“十二日,賡臣邀同石翹、雲生飲於湖廣會館,得五古四章書法,朴茂蒼勁,雲生亦擅書法,可謂情趣相投……”
“三月初七,餘之生日,石翹、雲生作東,邀鯤宇至龍樹寺賀歲,隨至便宜坊小酌。”
“十一日,兵部值日後請得十日假,與賡臣、鯤宇、雲生、石翹遊陶然亭。”
“十七日,復與諸友遊萬柳堂,得佳句頗多,以雲生句最妙。歸來又相去復興居小酌。”
“二十一日,又續得十日假,與雲生等人出西便門至白雲觀,觀純廟碑文,歸復至廣和居小飲。”
“二十六日,再與雲生等人遊什剎海,步至積水潭。……終日應酬不休,殊苦人也。”
“二十七日,陛見得旨,著準開兵部左侍郎署缺,原派出使英國欽差大臣差使,仍著屆期前往。雲生來賀,並告蘭蓀尚書保舉其為副使,一同出洋見識,餘心甚慰。此行有云生作陪,當無憾矣……”(的確可以無憾了)
《李文忠公集:復丁雨生中丞(正月十四日)》:
“惠示議覆總署六條大稿,披讀再四,逐條皆有切實辦法,大意似與拙作一鼻孔出氣,而籌餉條內推及陸路、電報、公司、銀行、新疆,鐵路用人條內,推及農商受害,須停止實職捐輸。此皆鴻章意中所欲言,而未敢盡情吐露者。今得淋漓大筆,發揮盡致,其比喻處、痛快處,絕似披公來書,所謂現出全體怪象,雖令俗士咋舌,稍知洋務者,能毋擊節歎賞耶?鄙論漸棄新疆、弛禁罌粟、擴充洋學各節,頗為腐儒所疑詫,實皆萬不得已之謀。尊議略為發明,而不為過激之談,足見執事洋學果進,揣摩時趨,亦大有進境,直將優入聖域,豈徒四科、十哲已哉?方廷旨飭議,時春帆勸即鈔寄尊處代擬,因期限過促,展轉誤時,又恐近年沈酣古籍,不復自出新義,乃冬間兩次來示,並未及提,詭秘殊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