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
“將軍可知瘟病氾濫,險些毀了整個弘農?”
“這……恕臣愚鈍……那瘟病與此酷刑,又有何干系?”
“弘農已遭一劫,如若任由這幾百屍骨埋葬於地下,屍體腐爛,病魔重燃,後果不堪設想!”
鍾繇又輕輕俯下身子,低頭曰:“臣明白王妃之意……然臣從軍數十載,埋葬死者成千上萬,卻從未聽聞,也從未發生。”
這鐘繇講歸講,爭歸爭,字字謹慎,句句謙和,謙卑中隱藏著指責,讓王妃無怒於他,也被逼得有些無奈。
但好在王妃的據理力爭,才形成了一場僵局。兩人各持己見,一方代表著弘農子民,一方代表著弘農民俗禮法。在場的民眾聽聞任何一方的言論都覺得在理,有的對不按禮法表示理解,而有的早忘了那次瘟病帶來的痛苦,他們本就對火葬抱有敵視。
“王妃,鍾將軍……”
正當兩人爭執不休之際,韓雄冷不丁冒出了句,打斷了一切。
“先生……”
“哥哥……”
向青、蘇則和張泉等輕聲喊去,想要制止韓雄的無禮,心裡都為他捏了一把汗。畢竟眼前的這位大官,他們並不熟知,也不敢攙和在內。
可無休止的爭論不是個辦法,要麼走,要麼繼續火葬。韓雄心裡清楚,也堅定地認為,唯有火葬才是解決的最好辦法。要是當時的技術,如果能深挖數十米,也是能夠避免瘟疫再燃的。然而,在這個年代,這樣的技術並不存在,很可能在消耗大量人力物力後,依舊還是會失敗。
“這位小兄弟是……”
韓雄俯身低頭,拜道:“在下韓雄,一介布衣。”
“韓雄……”那鍾繇皺著眉頭想了半響,像是在腦中搜尋著他的名字,突然雙眼睜大,瞳孔放大,面朝韓雄,一手顫顫巍巍地指著,大驚道:“你可是那個抗震救災的英雄?”
“不敢……不敢……某何德何能,豈能以英雄二字自居……”他這一驚,嚇得韓雄一抖,俯得更低,接著連拜。
“韓先生並非布衣,乃是陛下親賜之御醫令!”王妃一旁解釋道。
“御醫令……”鍾繇顯然從未聽過這樣的封號,但聽上去檔次不低。他一手捋著自己的那撮鬍鬚,微微點了點頭,細細觀察著韓雄,作揖笑曰:“來此許久,竟不知大英雄就在身旁,請恕老夫無禮,失敬失敬!”
“將軍此話差矣……韓某本就布衣,幸得天子隆恩,得此虛名耳……”
“哈哈哈!韓先生不必過謙。”鍾繇拜而嘆曰:“老夫愚鈍,後知後覺,虧得先生,王妃,還有諸位,弘農子民,司州百姓方能免於災禍。雖地震已過,然此地仍有震感,為保王妃、先生安全,還請移駕別處。如若不棄,可至華陰靜心閣,以暫避其險。”
“謝過將軍……”鍾繇怪外抹角,又回到了原來的話題。可韓雄幾乎被他的以禮相待所折服,差點忘了自己要說些什麼。
同樣,王妃也是如此。但當他和王妃反應過來時,其左右衛隊早就已經來到張鈺、王軼蔚等人的身旁,催著他們往車隊方向走去。
“你們幹嘛!”
那兩個姑娘可不吃這一套,眼看著王軼蔚就要拔劍,與自己的衛隊發生衝突,鍾繇嚴厲叱喝道:“住手!爾等豈能如此無禮!”
那幾個原本一臉兇樣計程車卒突然慌張低頭,向左右散去。
“既然鍾將軍如此盛情款待,本宮若是不去,豈不是辜負了將軍一片好意?”
此時王妃心裡清楚,這老傢伙是決然不肯同意火葬的。但她心中又沒有好的對策,在鍾繇武力“脅迫”與多次恭敬邀請下,也只好聽從安排。
於是,王妃稍稍整了整衣袖,準備向車隊走去。
“好!好!好啊!王妃快請!”
鍾繇喜出望外,連忙招呼左右上前迎接。
“且慢!”
這時,韓雄再次冒了出來。他突然扭轉了自己的觀點,融入了鍾繇的想法。
“不知先生,還有何不妥之處?”
那鍾繇語態謙和,面帶微笑,絲毫不露半點不耐煩。
“非也非也,將軍莫要誤會……”韓雄忙作解釋,深吸一口氣,提議道:“既然將軍說道此等葬禮之術,為風俗禮法所不容。那我等願退一步,不再強求行火葬。然在下身為醫者,絕不容忍瘟病再燃,故將軍可否聽在下一言?”
“先生請講!”
“儘管瘟疫已除,然如若過於懈怠,一不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