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太適合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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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馬車停在積善巷的巷口,來往行人匆匆,這輛其貌不揚的馬車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積善巷盡頭,一座門廳有些寥落冷清的府宅,牌匾上頭“裴府”二字筆力蒼勁內斂,這宅子裡頭住的,這是三朝元老、太子太師裴況的府邸。
裴家書香世家,裴太師一生清正,乃是當世大儒,天下學子無一不以其為師。
天上飄起了細雨,雨線密匝匝的落在車頂上和車外明翎煙青色的油紙傘上,聲音悶悶的,聽在耳朵裡感覺並不舒服。她撐著傘坐在簾子外面,姿勢隨意張揚,京中女兒家沒有這樣的做派,即使是連夫人在這也憋不住要說幾句。
她的目光緊緊盯著裴府的門口,前去遞話的人出來已經有一炷香的時間了,還不見人回來,她這會有些著急了。
“阿姐……”
她轉身又回到了車內,坐到瞿心燈身側,蹭了她一身雨水。
“還沒有人出來,這樣究竟有沒有用?畢竟如今這個京城都都知道通敵叛國的是柳淮,他就算是裴先生的得意門生,裴家向來是清流世家,裴公又是向來最剛正不阿之人,未必會為他求情啊。”
方才聽到柳淮是被押去了刑部,瞿心燈只覺得疑惑,並沒有細想,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想這樣罪名的刑犯,理應是由天子下旨收押詔獄。
他在刑部大牢中,瞿心燈想設法子見上一次不難,然而就是不知道見到的是否是他的屍首了——畢竟,瞿心燈用江湖上那些奇技淫巧能便見到的人,那些世家,宮裡那些人要想見到,就更容易了。
進了詔獄,至少大審之前能保住一條命來,然而這刑部裡頭走一遭,柳淮這條苟延殘喘的命,保不保得住就是個問題了。
這是有人急於要制他於死地!!!
瞿心燈這時卻搖了搖頭,道:“你初回京都,在家時又鮮少與外界接觸,不知道京中局勢,柳淮是裴公的學生不錯,如今這滔天的罪名扣下來,裴公絕不會為他求情這也不錯。但是順序錯了,他理應收押詔獄,卻被劫去了刑部,這於理不合。”
“我使人告知裴公他被收押的訊息,並非對並給是想要裴公為他求情。”
“那是為什麼?”
“收押刑部,這不合禮法,中間恐怕有什麼變數。”她微微低頭,“這樣的變數不是你我二人能夠操控的,為今之計,須得有個人點出來,至少讓一切迴歸到正軌,此時讓柳淮待在詔獄之中,才是最安全的。”
“況且……裴公自然不會為他求情,但他心裡,未必不會想著保他一命。”她嘆了口氣,扭頭望向窗外。
這幾天她讓人探查了些訊息,倒是重新認識了一番柳淮這個人物。
他是詔景年間的榜眼,三朝元老裴公的得意門生,出身柳氏,九大氏族之一。
然而不知是什麼原因,從他祖父這一脈起就被柳氏除名,然而他的祖父柳禪確實工部極其了不得的人物,雖說年紀輕輕就因為朝中的些許陰司致仕,而後在還鄉的途中鬱鬱而終,然而其人於國有功,這麼多年來陛下還是掛念著他的血脈。
他學在裴公膝下,寒窗苦讀多年,最終一朝殿試一鳴驚人,也是當年京中一段美談。而後被京外派遣邊關,也是頗有建樹。在所有人都以為下一次柳淮回京必然是升官封賞的時候,柳淮一身鋃鐺得回來了。
怎能不叫人咋舌。
“大姑娘,二姑娘,有人出來了,看樣子像是裴公的車架。”侍從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瞿心燈掀開簾子看了一眼,明翎也望了過去,看那架勢,是裴公不錯了,一口寒風灌了進來,瞿心燈打了個寒噤,明翎連忙又將簾子拉了下來。
“沒事了,我們走罷,回頭使個人去官署盯著,實在不行……”
瞿心燈揉了揉眉心,實在不行的話,師父在京中還給她留了不少的人,要是真到了那一步,那就使一招金蟬脫殼,詐死先把柳淮救出來。
派去平川的探子不知道這個時候到哪裡了。瞿心燈想,她們要想僅憑自己的了力量查清這件事情太難了,依託父族而存活的女子,難以入仕,大周雖有開設女官的先例,但大多都是虛職,沒有權利。女子在家從父,嫁了出去又一輩子時候在丈夫之下。
朝廷有序,各門各部各司其局,好像所有是事情都給男人排完了,根本不允許一個女子插足權利,江湖上雖無序雜亂,但也憑拳頭說話和一門技藝說話,哪怕你是個女子,要是有一門真本事,人家也顧忌你三分。
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