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嘛,你表字字究竟是什麼?”瞿心燈輕輕銜著他的耳垂,往他脖頸間輕輕吹氣。
“表字公淑。”柳淮抿了抿唇,答她道。
“公、淑。”瞿心燈在他耳邊吐著氣輕輕念這兩個字,語氣極其認真,她問,“這樣好的小字,早些時候怎麼沒有告訴我?”
“姑娘沒有問過。”柳淮有些硬繃繃道,瞿心燈莫名竟在他語氣中聽出了一絲的委屈。
莫名聽出一絲委屈了那意味著已經是委屈了一陣子了。瞿心燈樂得哄一鬨他,將他往後一撲,一時間被抵在山石上的人便變成了柳淮,她勾著他的脖子便往下吻了去,一點點碾著他柔軟的唇瓣,勾著他的舌尖,直到柳淮也回應起她來。
只是親吻,如何也不得盡興。
瞿心燈想,只可惜這是在亂石堆裡,即使想做些什麼,也總不能舒坦;又是夜半那邊宴會里宴飲的時候,此地怕隨時便有人過來,就是想做些什麼,怕也是不能盡興了。
可惜!可惜!遂她慢慢止住了動作,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停頓,然而柳淮緊接著追趕上來的吻勢便僵在了那裡。
“姑娘……”柳淮輕輕托起她臉,手指輕輕顫抖。
“夠了……”瞿心燈道,然而看著柳淮那一雙眼,又是軟下心來,安撫他道,“可是你還是這樣一副不開心的模樣,想來是沒有盡興,等到這一段事情了結了,我專門陪你一陣怎麼樣?”瞿心燈扯了扯衣領,有些燥熱,看著柳淮水潤的雙唇,心裡不知還在還想親吻。
“並沒有不開心。”柳淮低頭,瞿心燈只覺得他如果有尾巴,那一定是毛茸茸、很蓬鬆巨大的一條,平日裡見到她的時候會在身後不停搖、不停晃盪,擁抱她時,會將她緊緊圈住,而此時,那條尾巴,應當是耷拉的被他抱緊在懷裡的。
瞿心燈隱隱約約知道他如何不開心,那是這原因到了嘴邊,就是連她都無法表述,眼下不應該就這個話題繼續往下聊。
瞿心燈心裡不像往常那樣清明,此時就是多聊也無益處,還不如不聊。
“今日一過,太后可就是真真正正和太子有槓上了。”瞿心燈伸手撫平了柳淮前襟的褶皺。
“嗯。方才主殿裡頭熱鬧,姑娘如何不去看一看?”
“你是說南詔人的雜技還是龍子登場?”
“都很熱鬧,比在下這裡要熱鬧。”柳淮輕嘆。
“嘖……”瞿心燈輕笑,“雜技哪有柳公子膚白若雪,垂淚似珠好看?至於太后要引出龍子、昭告天下,自然不會直接就拉出的孩子來,一通‘這是龍子!陛下親子!’的說辭。
“左右不過是,說江湖上出來一段怎麼樣怎麼樣的傳聞,之後再加上一段莫須有的神蹟,敘說這個孩子悲慼的身世,在讓後就是引出這個孩子,雲說其相貌和今上、先帝如何如何相似……”
“然後呢?”柳淮似乎是對於她的敘述十分感興趣,一直盯著她的唇。
“再然後?就是摸出個信物、滴血認親驗明正身了。”瞿心燈笑。
“這麼聽起來類似事情姑娘見過?”
“套路一樣罷了,這這上面吃過虧,自然會注意一些,想那時候我……”她還要往下講的話茬止住了,當即轉換話題。
柳淮神色一僵。他心中是期待瞿心燈往下講的,並不是他樂得要窺探她的往事——即使柳淮的確有這樣的見不得光的慾望,但是,這樣的停頓從某種層面上來講,意味著瞿心燈在他面前,不放鬆。
其實若是瞿心燈知道柳淮此時此刻心裡是這麼想的,那些話就說出來了——又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只是講起來又臭又長,浪費時間罷了。
“子不語怪力亂神,世人多崇信上天,崇信神蹟,此血統純正固然重要,但若是能帶來祥瑞,那就更是錦上添花了……我想想,進來是有些好訊息的,南方下了幾個月的雨停了,這越算是祥瑞罷?我若沒有猜錯,太后為這個孩子出場準備的祥瑞就是這個。”
瞿心燈還真就沒有猜錯,況且今上早年在民間的風流韻事也不少,太后一黨就是這麼一鋪墊,在眾臣子、官眷面前三言兩語就幾乎要講這個孩子認下,明日便回宮,將信物轉與陛下相認,再請宗正寺調查,為這個孩子驗明正身。
確認無誤之後,那就要開宗廟,入皇家玉牒了。
“後頭就是大審了。”柳淮輕聲道。
“嗯。”瞿心燈點了點頭,往後頭最重要的事情就查詢酈家貪墨的證據,屆時太后的鑾駕回宮,這承華宮裡頭的守衛自然會鬆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