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慘白一張的臉,聽到了她氣若游絲的聲音——
這個明家大姑娘,確實病的不輕。
“明姑娘病得很重?”畢竟是女眷的居所,他一個男人也不好貿然進來,便只在外廳遠遠看了一眼,瞿心燈進屋之後便靠到了屏風之後的榻上,從他們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屏風後面瞿心燈模糊的、看似弱柳扶風的身影。
“積年舊疾罷了,勞煩酈少卿費心了……咳咳咳……咳咳。”瞿心燈咳嗽了好幾句,聲音像是隻吊著最後一口氣一般。
酈淳聽著她中氣不足的聲音,皺了皺眉頭,當真以為她年歲不永,不禁有些傷惋,嘆了口氣,道:“明姑娘還是要以身體為重,早聽聞姑娘身子不好,太后娘娘賞下一些榮養身子的藥材,想來姑娘用得上……”
“啊……”
裡頭傳來一陣低低的驚呼,隨之是一陣輕響,外頭的人一時有些緊張。
“姑娘這麼了?”酈淳身形一晃,欲意上前。
“無事!不過是碰掉了茶盞,不礙事。”瞿心燈雙目微睜,裝著虛脫的嗓子差點就要夾不住了。她衝在一邊、面色滿是驚訝的瞿夏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退到了外室。
“無事便好……”酈淳的聲音從屏風另一半傳來,瞿心燈狠狠掐了一把柳淮腰間的軟肉,壓低了聲音道:
“你怎麼來了?”說話間溫暖襲人的女香撲在柳淮的臉上,直教他心神俱顫。
“許大夫說,他身邊有擅易容者,可在梅園之中替我,便要我來找姑娘。”柳淮半跪在榻側,臉輕蹭著瞿心燈掌心,低聲道。
他握住瞿心燈的手腕,指腹在她腕子上摩挲,聽著外頭酈淳說話的聲音,垂著睫,掩下目中的不善。
“公公若是沒什麼事情就先回去罷。”外面傳來酈淳的聲音,隔著一層屏風,聽在耳朵裡像是做夢似的,“我還有些話要和明姑娘講……”
他說過這話之後室內的人便少了許多,內侍們來此的目的也達到了,自然便也走了。
“賜玉的事情過於唐突,姑娘若是不願,在下便可去同太后娘娘講。”酈淳道。
瞿心燈的一手支頤在榻上,一手在柳淮臉上作亂,挑著眉道:“哦?說什麼?”
“娘娘有要賜婚的意思,光若是當真不願意,或是心中有旁人,在下可先前向娘娘請罪,到時候不至於耽誤了明姑娘的正緣。”酈淳彬彬有禮道。
說實話,雖然瞿心燈對酈太后頗有微詞,然而就這回的接觸,這個酈文甫倒像是個正人君子。
柳淮捉住了瞿心燈的手,在她掌心輕輕舔了舔。
溫熱,微癢。像只小勾子似的,勾的瞿心燈心裡癢癢。
“你說我是答不答應?”瞿心燈壓低了聲音。
柳淮在她腕上輕輕噬咬了一下。
“聽文甫的意思,要是我沒有異議,那少卿倒是對太后娘娘的指婚很是……樂意?”瞿心燈語調懶懶的,故意叫了酈淳的小字。柳淮舔舐她掌心的動作頓了頓。
屏風之外的酈淳一聲輕笑:“本來是有些不願的,但那一日在殿外吹簫之時偶遇姑娘,便覺著娘娘的賜婚未嘗不是一件美事。若能與姑娘這樣的美女子共渡一生,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瞿心燈低笑:“可惜小女子身體孱弱,恐年歲不永啊。”
酈淳也低笑:“有人年歲長久,耄耋之年,只可惜人生在世幾十年痛苦不已,或是碌碌無為,活來活去,都是白活。姑娘自說年歲不永,但文甫那一日在殿外見姑娘,只覺得姑娘胸臆寬廣豁達,就是年歲不永,姑娘想來也是會挑這個喜歡的活法,這樣的人,文甫欽佩,若是能與姑娘結良緣,那也是文甫之幸。”
瞿心燈看著柳淮的眼睛抬了抬眉,道:“聽文甫此言,我真是心聲嚮往……”
柳淮攥著瞿心燈的手力道忽然重了一些,一雙眼中帶著不可置信地看著瞿心燈,雙唇微張,像是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因為——
瞿心燈輕輕掙開他的手,挑著笑意指腹在他唇瓣上摩挲,然後將二指探入了他的口腔,顯示順著牙脈慢慢撫摸,緊接著等到柳淮適應之後,在他口中攪動。
愈攪動,愈深。
“唔……”
有水聲。生理性的嘔吐的慾望讓柳淮有些難受,發出了難耐的悶哼——外面還有人!!!
柳淮一時背上都沁出一層汗來,無法從聲音中宣洩的情緒從眼角化成生理性的淚水盡數落了下來,一雙眼睛熬的通紅,口腔無法閉合,晶瑩的唾液順著唇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