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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在敦州遛狗的日子

之聲在他們進入迷宮內裡之後便停息了,就是逼迫他們進入迷宮的灰衣使也逐漸不見看身影。安靜、昏暗的環境使人的感官敏感十分。有人見灰衣使不見了蹤跡,便生了順著原路往回走的心思,然而他們一有退意,便不知從哪裡冒出幾個灰衣使來,將他們逼停在原地。

像是幽靈一樣。

他們總是時不時出現一下,伴隨著陣陣羌笛的旋律,然後展開一輪迅猛的攻擊,將所有人的情緒都調到最高,然後又忽然離去。所有人都處在這樣時時提心吊膽的高壓環境之下,情緒一直緊繃著,像是一張拉緊的弦。

兩三次之後,哪怕攻擊不會到來,只是響起羌笛之聲,迷宮中眾人的手心也會洇出一層冷汗。羌笛聲響起一次,形如鬼魅一般的灰衣使沒有出現。

羌笛聲第二次響起,灰衣使沒有出現。

第三次,沒有……

眾人的心剛剛放下來,然而這一回沒有羌笛聲的響起,數十道劍影刀光閃過眼前閃過,新一輪的攻擊又開始了……

如此這般反反覆覆了十幾次,眾人幾近要崩潰。瞿心燈靠在欄杆之上瞧著迷宮中的一群無頭蒼蠅臉色蒼白、目光恍惚、鬢角沁出冷汗,只覺得有些百無聊賴。她將手一搭,瞿夏便從一旁的灰衣侍從手上取了一張玄弓來,連帶著一支箭羽雪白的箭,送到了瞿心燈手上。

搭劍,拉弓,瞄準。

冰冷的箭矢泛著金屬的光芒,在瞄準為首之人發頂上束髮的黑色發冠之後,果斷射|出。

一陣破空之聲,羽箭擊碎他的發冠,然後沒入其身後一名侍從的下腹,再從下腹穿出,釘入石壁寸餘。眾人看著羽箭尾部的鮮血瞠目結舌,痴痴望著箭來的方向。

羌笛聲起,艱難阻塞,嗚咽悲慼。灰衣使在此時行動,刀光劍影間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收拾乾淨。”瞿心燈手指撥弄了一番髮間的珠玉下樓,行動之間琤然作響。

*

那黑冠子雖是太子的門客,然而勾結江湖之事素來為朝廷所不齒,此時此事若是捅了出去,對太子不利。

這是一顆棄子了。

灰衣使從他嘴裡撬出了不少東西,讓瞿心燈驚訝的是,這麼多年以來,太子藉著江湖上這些黑手做的事情還真不少。其中有一條讓瞿心燈讓瞿心燈不得不在意,年初的時候,東宮開始頻繁和平川有書信來往。

黑冠交代得有限,這越發讓瞿心燈覺得可疑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隔著一層紗幕一般湊近了她的神思,她一遍一遍翻看著平川的卷宗,知道,發現夾雜在書頁中的信箋殘頁。

“講這些符號謄抄一封,混在些其他什麼東西一起,交給他去辨認。”瞿心燈吩咐道。

瞿夏凝眉:“少主懷疑平川之事和太子有關?”

“不得不疑。”

大審結束了,然而這場將積年累月的復仇,還從未開始。瞿心燈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盯著盞子裡的茶水出神,思緒飄忽不定,或許是在想什麼時候可以回京,或許在想,平川一案若真有太子的參與,那他又做了些什麼,他的動機是什麼。

尸位素餐的貪官汙吏年年都有,然而平川的財被酈氏盡數貪去,太子又圖謀平川寫什麼?難道說他也知道那個莫須有的皇子的存在?瞿心燈搖了搖頭——沒有人會蠢到為了殺一個人而且布這麼大一個局。最好的辦法不過是暗殺。況且,平川是大周的國土,姚圍亦是大周的領地。

那他是為什麼呢?

失蹤的補給,洩露的行蹤,外族開啟大周的國門長驅直入,伏屍百萬流血漂櫓,他,到底做了些什麼???

審問著實花費了一段時間,藉著這段時間,瞿心燈帶著聽天閣閣眾將太子摸了個底兒清,幾乎倒要具體到他什麼臨幸了哪一位良娣側妃,什麼時候會見了些什麼人,具是清清楚楚。

這些東西查出來似乎並沒有紕漏,然而或許是因為柳淮,瞿心燈想起一樁瑣事來。

那是兩年前的這個時候,瞿心燈在北疆過一段時間。不僅僅是因為養傷,還為了躲達天聽。

起因有些荒謬,是因為一個賭約。那是瞿心燈行走江湖,正是闖出來一番名頭的新秀,風光無兩,便有人和她約戰,地點竟是定在了守備森嚴的上京皇宮之中。

月下皇城,月輝撒在明黃的琉璃磚瓦之上,瞿心燈最高的飛簷之上拔劍與來人決鬥,來回之間劍刃摩擦出絢麗的畫畫,局勢尤其精彩。幾個回合下來,難免驚動了巡邏的守軍,一時間戰勢更加兇險有趣起來,對面那人一個失神便不敵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