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知曉,既然如此……”
瞿心燈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勞太守替公主和在下做一回耳報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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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下還有一事不明。”陳年壽問。
“陳太守請講。”
“原本在下只是想在此處暗中處理掉那位屬官,但是今夜突然造訪的刺客著實是意外,這一波人並不是我們安排的刺客,姑娘又怎麼知道,方才的刺客進入我們房中之後,沒有過多糾纏便離開了呢?”陳年壽問。
樓上握手會盟,樓下一時又騷亂了起來。瞿心燈一腳踹開房門,道:“陳太守若是想知道,不如跟上來瞧一瞧?”
樓下正在混戰。除卻陳氏的僕從之外,所有衣著各異的“江湖遊俠”皆和一身黑衣不知道哪一方的人士纏鬥了起來,然而寡不敵眾,黑衣人數量眾多,不出片刻便分出了勝負。
陳年壽對這邊的戰況並不在意,而是俯身蹲到了一旁還被五花大綁的江敞邊上。
“給他鬆綁。”陳年壽道,轉而避開後者攮過來的結結實實的的一拳,“江大俠,你妹妹的事情,確實不是我鳳川陳氏子弟所為。”
江敞恨恨道:“不是你們又是誰?!?!?我妹妹雖目不能視物,然而耳朵總是好的,你們糟蹋她的時候,她都聽得一清二楚!!!天下陳氏門戶,除了你們,又還有誰?!?!?”
陳年壽默了片刻,道:“京中六姓,一姓為陳。”
說實話,鳳川陳氏替京中背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早在從太守府出發的時候,他便察覺江敞跟在他之後欲意行刺,那邊又有個天子屬官要解決,他便決意將計就計。然而在查明真相之後,那個姑娘被人糟蹋有弄瞎了眼睛也著實可憐,這才一早給眭刻通訊。
這江敞是個奇才,武藝也斐然,因此入牢獄也著實可悲,要是能招攬,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木傀郎坐在櫃檯上挫折花生米老神在在,見一行人下來,拍了拍手上的花生紅衣,道:“聊完了?”
“人也給你解決了。”木傀郎又道。
瞿心燈笑了笑,對陳年壽道:“這不是盯著我的刺客跑錯了地方嗎。”
她晃了晃從櫃檯上順過來的住店記錄,上頭瞿心燈留下的假名和陳年壽夫婦的名字對換,自然變會讓那群殺手覺得,住在右二的是瞿心燈和柳淮。
“怪不得。他們竟是衝著瞿姑娘來的?”陳年壽若有所思。
“家裡遭了盜,這不是捉賊嗎。”
瞿心燈聳了聳肩,走到一個遊俠打扮的人面前,揭開他面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章柳淮有些眼熟的面孔來——這個人,柳淮在灰衣使中見過。
柳淮這會子算是看明白了,這分明是瞿心燈設的局。前些時候,見她用信鷹提到之後的行程,這一路都不住店,今日卻在此處逗留如此之久。這分明就是一出請君入甕。
“家裡不乾淨,總是要清理一下了。”瞿心燈拔劍,面無表情,一劍捅在了那人的肩上,血液噴濺:“還是有些失望,好歹的走了鷹落崖出來的,連木傀郎的幾個傀儡都打不過,真的令我很失望啊。”
方才那些人竟都是木製的傀儡?
眾人的目光都聚在了木傀郎身上,後者朝瞿心燈一連挑釁:“嘖嘖,你這也不行啊,對了剛剛那小子趁我不注意發訊號彈了,刺殺失敗,估計這會子已經有追兵撲上來了。”
“替我解決了吧……?你不早說?”
“看你們在樓上聊得還聽開心的。”木傀郎聳了聳肩,“行了行了,既然已經沒什麼事不如早寫各奔東西,官府的人我可不想惹……”
“官府的人?莫非瞿姑娘就是今日通緝的……”陳年壽有些驚訝,想著去拉夫人的手,然而後者早便命下人收拾東西,將那個叫江心的盲女摟在懷裡,滿眼憐惜。
瞿心燈嘆了一口氣,算是預設,不出片刻一行人便迅速收拾妥當,各自逃散。柳淮還想著這木傀郎要如何離開,卻不想再眾人都出來這烏有客棧之後,原本靠著山體建造的建築忽而移動起來,機關榫卯不停移動摺疊,最後竟是變化成了一座巨大的馬車的形狀。
“先走一步。”木傀郎架著木馬而去,跑得比睡都快,空留一地人瞠目結舌。陳氏車隊帶走了江氏兄妹,天上雲浪翻湧,瞿心燈嘆了一口氣,拍了拍馬屁股,兩匹馬在夜中若離弦之箭,往山川盡頭去。
這些時候竟是連一個整覺都沒有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