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的深夜,仍有幾分涼意。
中州咀上,玄武、朱雀二衛的將士,早就整裝待發。
王焱身披大氅,單手握住腰間的佩劍,目光如刀般掃視四周,目睹一排排將士登船,接著快船朝遠方如箭般射出。
“湯遜湖和梁子湖的河道中,約有數百水賊把控!”
羅橫提醒道。
“以最快的速度,將他們幹掉!”
王焱淡淡道。
現如今的他,已不需要親自衝鋒在一線,只需一道命令,就會有人去執行。
負責清除在河道設防水賊的任務,交給了丁峰。
丁峰是王焱這些弟兄中,最類似王焱的人,敢打敢拼,無懼生死。
丁峰帶著麾下將士,步行繞至這些水賊身後,接著摸黑下水,溜上這些水賊的船隻。
因為童威一把火燒光了官軍戰船,導致水賊上下的鬆懈到了極點。
這些被安排在河道設防的水賊,都得知了他們的大當家在水寨稱帝的訊息。
現如今水寨內張燈結綵,大擺筵席。
寨子內的水賊,個個吃的滿嘴流油,而他們卻還要在這裡忍飢挨餓,換做誰都會心裡不爽。
故而這些水賊要麼在聚眾耍錢,要麼便是找了個角落,呼呼大睡,誰都沒有想到官軍這麼快就發起了反擊。
來的如此迅猛!
來的如此凌厲!
叫人猝不及防!
還在沉睡的水賊,毫無意識的就被抹了脖子。
而那些在耍錢的水賊,個個熬紅了雙眼,精神萎靡,壓根就沒發現官軍爬上了船。
等他們發現的時候,身邊早就是密密麻麻的官軍。
黃二孃在兩湖之間設定的屏障,就這樣被官軍輕而易舉的清除。
從水上過來的官軍,沒有停歇,繼續前行,朝水寨前進。
大概到了後半夜,作為先頭部隊的官軍,就已經接近了水寨。
聶正波站在船頭,根據微弱的月光,判斷老毒龍在東北角留出的逃生通道具體位置。
很快,他就瞅見了那些冒出水面的倒刺樁,這些倒刺樁的作用是防止外人的接近,如今成了聶正波判斷逃生路線的重要依據。
“從這兩座倒刺樁中間穿過!快!”
聶正波興奮的對身邊的鄒愛松、魯順說道。
鄒愛松和魯順擔當此次攻堅的主力,此刻都是神色嚴肅,握刀的手已是滲滿了汗水。
而王焱、靡陽等大部隊,還在後面。
老毒龍給自己留出的逃生路線,並不能在最短時間內將他們二衛的五千人全部運進去。
倘若中途被水賊發現預警,他們便是進退兩難。
最重要的一點便是,水賊的戰船都在水寨的南北兩門,萬一這些水賊自知不敵,選擇逃走,可就糟糕了。
要是讓這麼多水賊逃走,勢必會對周邊府縣的治安造成惡劣影響。
因此,王焱和靡陽商議決定,先讓鄒愛松和魯順摸進去製造混亂,而他們主力則從水寨的南北兩門殺進去,一邊摧毀他們的戰船,一邊攻打水寨,徹底斷絕水賊逃走的希望。
“老丁,幹得漂亮!”
王焱看著風塵僕僕趕來的丁峰,滿意的拍了拍他的後背,以示鼓勵。
他和靡陽抓鬮,結果王焱抓到了北門,而靡陽則要繞道至水賊的南門。
此刻,王焱率領玄武衛,正在慢慢逼近水賊的北門。
或許是黃二孃稱帝帶來的喜悅,衝昏了這些水賊的大腦。
以至於玄武衛都近乎貼臉,而北門內的水賊,仍渾然不覺。
“咦,你身邊的這個弟兄,好眼生啊,從哪找來的?不對,看著還有些眼熟。”
與丁峰閒聊的王焱,忽然注意到了丁峰身後站著一個怯生生的將卒,按後世的高度,頂多一米六,遠遠沒有達到大周禁軍的入伍標準。
並且細皮嫩肉,尤其那雙眼睛,好似會說話一般。
發現王焱看向自己,那個士卒立馬低下了腦袋。
丁峰見狀,連忙打圓場道:“這位兄弟是其他衛過來的,因為身高不夠,經常受別人欺負,所以我帶在身邊……”
“丁峰,你不覺得自己的這些鬼話太拙劣了嗎?”
王焱眸光一冷。
丁峰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耷拉著腦袋道:“飛鳥她無家可歸,真的可憐。”
“你現在大小也是個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