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城外,禁軍大營。
張鈞返回大帳,手下人便將太子進軍武昌的最新情報遞了上來。
齊蒼海、謝翔、石軒等將領皆是面色凝重,他們雖然貪生怕死,但也知道這場內戰打不得。
許慎挾天子以令諸侯,已是人盡皆知,太子此時率軍前來,可以說是肩負天下人的希望,他們若是與張鈞、許慎同流合汙,共抗太子的義師,就是自掘墳墓!
因此,禁軍的大多數將領都是抱著觀望的心思,絕不參與這場內戰。
張鈞隨手翻看了這些情報,又問道:“糜業、韓愚方面可有動作?”
“稟太尉,糜業和韓愚的軍隊並無異常!”
立刻便有人應聲答道。
“王焱、靡陽昨日便傳回了剿滅黃二孃的捷報,立刻讓他們動身回武昌戍防!”
張鈞眼中掠過一絲精光。
“唯!”
傳令官抱拳答道。
此時的張鈞,很是頭疼。
太子柴軒、賀方率三萬大軍壓境,雖然沒有打著討逆的旗號,可明眼人都知道他們這就是來武昌對付許慎、張鈞的。
隨著裴元智被逮捕,建康朝廷已在柴軒的掌握之中。
如今大周各州府的運轉,都以建康朝廷為核心。
許慎在武昌臨時搭建的班底,還不足以成為大週中樞。
何敬之、鄭瑞等人雖然都迫於許慎的淫威而屈服,以天子的名義在草擬各種文書傳達各地,但都遭到了各地官府的敷衍。
光烈帝在位二十二載,雖然未能實現大週中興,可至少保持了內部穩定,沒有讓大周出現動亂。
其實百姓的心願都很簡單,只要有口飽飯吃,能有個安穩的生活就足夠了。
因此,天下思安,不光是百姓,還有各地官員,都不願天下大亂,開始默契的聯手牴觸許慎的篡逆。
這是許慎萬萬沒有想到的。
在他看來,大周百姓苦朝廷久矣!
只要他略施恩惠,就能贏得萬民歸心。
而現實卻是南轅北轍。
仍留在梁子湖清查賊匪老窩的王焱和靡陽,在翌日一早就接到了張鈞的緊急調令。
勒令二人返回武昌。
王焱和靡陽的訊息雖然閉塞,可太子、賀方率軍前來武昌這樣的大事,又怎麼可能瞞得住。
何況謝春、汪洋等人有心散播,一方面是為了震懾許慎亂黨,一方面是激起更多愛國義士團結起來,討伐許慎。
早在張鈞、許慎得知太子、賀方的動作時,王焱和靡陽就收到了來自建康的調令,命令二衛聽從樞密院的軍令,千萬不要自誤。
這就讓王焱、靡陽很為難了。
一方面是直屬上司張鈞的命令,另一方面是直屬衙門的軍令,這不是讓他們左右為難嗎?
按照常理來說,禁軍只歸皇帝一人調遣。
可眼下光烈帝被囚禁,指揮權名義上交給了張鈞,可張鈞畢竟不是皇帝。
樞密院在這個時候,若是強行指揮禁軍,雖不合理,但也說得過去。
就看當事人怎麼判斷了。
“靡兄,這下咱倆騎虎難下了,不管怎麼做,都是得罪人啊!”
王焱將輿圖攤開,皺眉苦笑道。
柴軒、賀方率三萬兵馬前來武昌,說是為遷都而來,可就衝他們這個架勢,誰都能看出,柴軒這就是要和許慎拼命。
而許慎手中,能打出的牌,也就是張鈞、張璽父子,當然,禁軍、雲翼軍中也有部分將領倒向了許慎。
但這些人加起來,還不具備扭轉乾坤的力量。
也不知道許慎是怎麼想的,好好的武德司指揮使不做,想做曹操。
大周當前的形勢,雖說是群狼環伺,但也無法跟東漢末年相提並論。
更何況現在的官員沾上毛比猴都精,讓他們捨棄現有的富貴去跟許慎搏一個前途未卜的未來,又有幾人願意?
許慎的謀逆,註定是失敗的。
這是王焱給許慎定下的結論。
靡陽思慮片刻道:“拖,按照太子他們的進軍速度,最多三日,就能抵達武昌城外,咱們在梁子湖能拖一日便拖一日,等他們決出高下,咱們再聽命行事!”
“可黃二孃已經被我們剿滅,用什麼理由拖延?”
王焱遲疑道。
靡陽入伍多年,混跡官場許久,耳濡目染下,早就學會了應對這種情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