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畢竟不是聖上生母,這皇家的嫡母同庶子之間,又能有多少真心實意呢?只是如今皇帝這神來一筆,生生將已經敗落下去的錢家,給扶了起來,眾人倒一時想不明白皇帝的用意了。
當然,也有那心明眼亮的,此時卻將目光投向了皇后的棲鳳宮,在心裡感嘆著,看來這後宮也太平不了幾日了。
只是蕭皇后仿似對外界的風風雨雨一無所覺,棲鳳宮裡每日大門緊閉,什麼訊息也沒有傳出來。
有兩位皇子的婚事做鋪墊,關於乾寧帝將一位宗室旁支之女認為義女,並賜了明光公主的封號,賜婚給吐蕃大王子為妃的訊息,就顯得不那麼受人關注了。
人們除了在茶餘飯後感嘆一下這位“公主”命不好之外,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然而,皇帝似乎還嫌這一切不夠亂,在賜婚聖旨下來的半個月後,又突然下旨賜吏部尚書嫡長孫女謝氏和大將軍齊峁的孫女齊氏分別為二、四兩位皇子側妃,婚期就定在當年的十二月,並且兩位皇子納側的日子只差了三天。
皇帝對兩位皇子不偏不倚,這讓各自支援他們的人心下也是疑惑不已,對於二位皇子,皇上心中到底更中意哪一位呢?
前院書房裡,書房的門窗俱都大敞著,下人也都被遣了出去,定南王父子還有楚先生三個,正在書房裡說話。
“如此看來,恐怕離太后回宮的日子也不遠了。。。。。。”匯總最近從各處傳來的訊息後,楚先生捋著下巴上的山羊鬍感嘆了一句。
定南王聽了這話點了點頭,即便不是在今年,那麼明年皇子大婚之前,太后也必是要回宮的。
有的時候,連他也不得不佩服皇帝,看似平淡的兩道賜婚聖旨,卻將前朝後宮原有的格局完全打亂了,如此接下來必然是各方勢力的重新洗牌。
別的暫且不說,錢家的重新入局,對定南王府的影響不可謂不大。兩家早就是死仇了,根本就沒有和解的可能,如此,外人或許不明白,可對於定南王府來說,這便是皇帝明明白白的警告了。
皇后肚子裡的孩子尚不知男女,皇帝卻已經坐不住了。
“只不知娘娘心意如何?”楚先生看向定南王父子,皇后有孕,女人心思本就善變,如今再做了母親,為了孩子就更不知會如何了。
定南王聞言皺眉看向兒子,說實話對於這個妹妹,他遠沒有兒子瞭解她。
“父親和先生放心,姑姑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先生大可不必以常理度之”蕭紹對此倒是一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對於這位小主子,即便聰明老練如楚先生,也常摸不準他到底在想什麼。就像現在,楚先生就猜不準這位世子爺,話中的未盡之意是什麼。
說起來,定南王蕭廣也算是一方雄主,只是性格未免失於剛直,讓他領兵打戰,管理封地倒沒什麼,但對於朝中這些彎彎繞繞,他就不大耐煩理會了。
其實,這也同定南王府在朝中超然的地位有關。定南王府世代偏居西南一隅,蕭家作為西南之主,多年來在封地說一不二,而朝廷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也預設了蕭家對西南的絕對控制。因此在蕭皇后嫁入皇家之前,其實接連幾代定南王與朝中的聯絡已不是那麼緊密了。
而蕭廣作為上一代定南王,唯一的兒子,這王位來的既容易又順利成章,因此性格中少了些彎繞,倒也不奇怪。
而同父親不一樣,世子蕭紹似乎是個天生的政治家,他心思詭詐,是個略不出世的天才。所有的陰謀陽謀到了他這裡,便像是信手拈來的小玩意,玩得是得心應手。
能跟著這樣的主子,成就一番大事,想起來也是人間一樁快事。
當年太子出事後,那場針對於太后同錢家,甚至是劍鋒直指皇帝的對決,出手奇、快、詭,整個過程下來,有如行雲流水一般,雖說這裡都未必沒有乾寧帝的默許與推波助瀾,但策劃者當初可是連皇帝的反應也計算在內的。
當時所有人,當然也包括皇帝,都以為這場風波的策劃者是定南王,可是楚先生卻知道,這完全是定南王世子轉瞬之間的決定。
說起來,蕭皇后同定南王世子倒真是一對親姑侄,他們從思考問題的方式,到處理事情的手段同方法,甚至連平日的為人處事似乎都頗有些共通之處。
記得當時太子嚥氣之後,蕭皇后這位母親仿似並不如何傷心,同樣作為同太子一起長大的表兄,年方十三的定南王世子表現的也很是冷靜。
當時兩人屏退左右,共同立於太子床前,看著已然沒了聲息的太子,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