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你的,不用管我。”蕭紹見她自坐下就只是忙,自己卻不曾吃一口,當下按住了她佈菜的手,知道她愛吃將那碟糖醋荷藕往她面前推了推。
周寶珍其實並沒有什麼胃口,可也知道表哥的脾氣,若說吃不下他少不得又要吩咐人給她做別的。桂月極有眼色度著她的神色只往她面前的粉彩小碗裡添了多半碗碧梗粥,她就著那碟酸甜開胃的藕片,倒也勉強吃了下去。只是蕭紹到底不滿意,又給她夾了個燒賣看她吃了才罷。
“你身子弱,如今天還未熱,胃口就壞了許多,聽丫頭說昨日就沒吃什麼,如此下去可不是保養之法。”飯後蕭紹端了茶,看著她語氣溫和的說到。
周寶珍抬頭看了看他,此刻她手邊的是一盞熱牛乳,這是剛吃完飯才表哥特意吩咐人上的,想來到底是覺得她吃得少,可又不願意逼她。她心下有些感動,表哥這人也並是不時時都霸道的,他若是體貼起人來,必能做到極細心體貼。
這麼想著她眼圈就有些紅,看著他到底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表哥,你告訴我實話,爹爹他是不是出事了——”
她眼睛紅紅的泛著水光,眼周一片粉融融的,面色不似之前紅潤,反而顯出幾分憔悴的青白來。本就是嬌花一般的人,雪為肌膚花為腸,嬌養著像受不得一點磋磨。從昨日接到母親的信開始,她心下就一直擔憂,到此時見蕭紹不肯同她說實話,心裡的疑問得不到解答,終是奔潰起來。
她是從未受過委屈的女子,就連哭的時候也不像一般女子那般需要作態遮掩,所謂一枝梨花春帶雨,必定要做出楚楚之態來,惹人憐惜才好。
她兩隻小手揪緊了蕭紹胸前的衣襟,仰頭無助又控訴的看著他,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眼淚從她杏子般美麗的眸中滑落,劃過眼角隱沒在一旁鴉青的鬢髮裡。照理說般不管不顧很該露出幾分狼狽不堪來,可偏她生得極美,即便這般由著性子哭泣,讓人看著也還是美麗嬌憐的很。
蕭紹先還覺得好笑,這讓他想起她小時候,那時候她人還不及他腰高,生得玉雪可愛,每每發脾就愛攥了兩隻小拳頭站在他腿邊,只管這般仰頭對他哭個不住,有時候覺得不夠便跺了兩隻小腳不依。說起來珍姐兒已經有兩年不曾這樣哭過了,她自小性子養的嬌,平日裡雖然好性兒,可一旦惹惱了她便頗顯出幾分驕縱來。
只是看著看著,他唇角的弧度漸漸落了下來,她哭的急了嗆著了,憋的臉色通紅咳個不住,腦門上出了一層細汗人也顯出幾分不支來。他心疼起來,一把抱過她在自己懷中坐了,一邊替她順氣,一邊低頭在她耳邊勸哄起來。
“好孩子,怎麼就鬧起來了?”他低頭親吻她的面頰,這時候的耐心格外好,懷中的人小小一團,軟軟的偎著他,時不時的抽泣兩聲,熱熱燙燙的一小團,直像是熨貼到了他心裡。岳父的事多說無益,說了也不過是讓她白跟著擔心,因此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告訴她的。既然不能告訴她,那麼只能花點心思哄了。“傻孩子,不過一點風吹草動,你就鬧起來了,若是真有事可怎麼好?放心,萬事有表哥呢——”
“真——的?”周寶珍從懷裡抬頭看他。
“表哥何曾騙過你?”蕭紹低頭在她紅潤的唇上親了親“表哥跟你保證,岳父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身子輕搖著拍哄她,心裡想著哪怕對著兒子他也不曾有這樣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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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紹沉著臉從房裡出來,珍姐兒哭累了迷迷糊糊被他哄睡著了,可睡的不甚安穩,他在房裡又陪了會兒這才出來。
純鈞和湛盧兩個早就伸著脖子等在了外頭,見他出來臉上的神色不好,也不敢像平日裡玩笑,忙垂手跟了上去。
蕭紹一路走一路思量,三月裡靖國公受傷失蹤的事並未傳開,這一個多月來,他的人始終在私下尋找,卻一直沒有訊息,然而種種跡象表明,人肯定沒死,現在只有兩種可能,或是被俘虜了,或是流落在外頭被什麼人救了起來,可若失被俘為何對方遲遲沒有訊息,不派人來談條件?若是被救過了這樣長的時間,傷也該好了不少,又為什麼不想辦法送訊息回來?
“咱們在韃靼的人可有傳回什麼訊息?”一路進了書房,蕭紹朝兩人沉聲問到。
“這是今早送來的急件。”純鈞聞言,忙將今天收到的秘信遞了上來。
蕭紹接過來開啟看啦看,裡頭的內容讓他挑眉“韃靼老汗王病危,大王子和幾位王子趁機作亂被殺,王妃蕭玥暗中聯合大將軍也速兩人聯手控制了王庭。”
“去請楚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