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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馮簡氣得用手指了指李宛雲,轉身走了。

會議中途,何瀧壓低聲音問宛雲:“你倆最近又在鬧什麼?”

宛雲不出聲,看著手下的資料。

過了會,她淡淡道:“離婚吧。”

何瀧只當玩笑。

馮簡大換血了新的西服後,對宛雲開始避而遠之的冷淡。

與此同時,周愈的電話越來越頻繁。

他很耐心,一直很耐心。

掛掉後再回撥,一天三次。

“你到底想要什麼?”有一天宛雲終於問,她說,“十年前,你贏了我是不是?現在要破壞我和馮簡,恭喜你已經做到。但你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周愈在電話那段笑。

他說:“我想讓你承認你堅持的東西一直是錯的。

宛雲扔了電話。

所謂近墨者黑,最近她的脾氣變得非常非常不好。有時候會議上都在走神,直到旁邊馮簡突然撞她一下,面無表情的推來紙條。宛雲沉默片刻,照著紙條把資料念出來。

何瀧看在眼裡,不過她不再心心念念關係兩人關係。

自然有私心。何瀧誠希望宛雲幸福,但此一時也彼一時,宛雲重新入主企業,利益重新分配,和馮簡的關係的確不能總這麼親密無間,有些爭執也是好的。

——太遺憾了,是不是?母女都做不到坦率相處,更不要說夫妻。

完美關係,只出現在畫裡。

館長來參觀宛雲將近完工的油畫。

畫室只開了兩盞燈,油畫的背景是稠密的全黑,眼睛略微適應了一陣才看到目標。

依舊是衣著無華,沉靜羞怯的少女。但被宛雲上色後,彷彿水汽般附在油畫表面有生氣,色澤均勻撒佈出珍珠般的光輝。

少女很真。但那又的確是畫,帶著美到不真實的溫柔冰冷,只在朦朧的畫布中隔岸觀火,用媲美加勒比海藍的眼眸深深注視來客。一時間,天地彷彿被畫中人不可透露又呼之欲出的心事撫慰到鴉雀無聲。

他久久不能移開目光。

“要是你死了,這畫價格能再翻一倍……”館長回頭看著宛雲臉色,乾笑兩聲,“嘿嘿,我只是隨便說下藝術家的最終宿命。”

宛雲淡淡道:“即使加了增稠亞麻籽油,晾乾仍需要半個月,趕得上拍賣?”

館長點頭:“速乾的問題交給我。”近幾年他主要以修復油畫為主,這方面是行家。

“云云,你真的不想拍賣這幅畫?”

宛雲點頭。

“這幅畫現在能賣很多錢啊……不過這些錢,你回到李氏也能賺回來。”館長遺憾的說。

油畫再配上之後隱藏的故事,加上館長的巧舌如簧的推銷,想必值得一個好噱頭和好價格。

不過宛雲傾向於自己珍藏它。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碰到難得而純淨的感情而且幸運到參與其中。如果自己從來得不到,至少還目睹過別人曾經有。

捫心自問,馮簡喜歡她嗎?他動心了,她又不是瞎子。但如果按照這個要求推算,周愈曾經甚至現在,也都是喜歡她的。

那一點點程度的東西,只會讓人更加寂寞。

宛雲實在有點累。人人都有自尊,沒道理她總比別人更堅強。

煩惱和心事總是那麼多,偶爾做夢,看到自己有著滿手的好牌,卻坐在不明規則的牌桌面前。

太可笑了。

“這畫還沒有名字。”

“館長幫我取一個吧。”她強笑道。

回到臥室便躺下睡了,窗外熟悉的風景帶不起其餘想法。

等忙過去了再去一次醫院,宛雲朦朧的想。

館長帶走油畫,幾天後把內部的拍賣草稿單傳真給她。

那幅油畫被館長非常惡俗的取名為:希望。

他龍飛鳳舞的在下面寫著詩句註釋:

希望是什麼?

是娼妓:她對誰都蠱惑,將一切都獻給;

待你犧牲了極多的寶貝——你的青春,她就拋棄你。”

宛雲搖頭笑,她還沒有欣賞館長向來拿手的冷笑話和惡搞,順手先翻到畫冊背面,

和這幅畫一起陪同展示而供拍賣的珠寶有些熟悉。

——交錯的光輝,閃亮的珠寶,巧妙的設計,天工般的鑲嵌,昂貴至極價格,最後取自神話的標題——鵝掌的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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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