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罵,指責聲,也將尚且震撼於方才那一劍的眾人的注意力,再度拉回了場上。
尤其朝廷一方的官員,更是齊齊變色。
口中慶賀的呼喊,硬生生卡在喉嚨裡,沒想到神龍寺突兀發難。
“作弊?”
擂臺上,遞出一劍的趙都安緩緩收劍,感受著體內強烈的疲倦,也有些意外。
這開天一劍,雖然耗費的絕大部分力量,都依賴神劍內部,原本暗藏的。
但他身為執劍人,氣海內的氣機,此刻也已近乎被抽乾,只能勉強站立。
戒律堂披著袈裟,眉毛花白,神色暴躁的老和尚憤怒指責:“鬥法規矩,不得借外力取勝,你這一劍,堪比世間,乃是仰賴太阿劍,調集劍中法力而已!莫不是作弊!?”
和尚聲如洪鐘,遠遠傳開,不少圍觀著才恍然大悟,明白趙都安何以翻盤。
原來是依靠太阿劍。
“這幫禿驢!”
遠處,莫愁也回過神,猛地意識到,神龍寺這是在挽回聲譽。
神龍寺為這場鬥法,苦心孤詣,積累數十年,為的就是壓過天師府,以擴大勢力,謀圖吞併西域佛門祖庭,完成東西合流的大計。
原本已成功,卻被趙都安突然跳出來打斷。
天海輸的一敗塗地,若不及時挽回,非但數十年準備前功盡棄。
若給江湖人傳開,天下人可不管那麼多,只會記得:神龍寺不行。
而下一次佛道鬥法,至少要幾十年後!神龍寺接受不了這麼大的名譽損失!所以,這老和尚才反應迅速,藉機澄清,反向指責,寧肯得罪朝廷,也要挽回。
“放伱孃的屁!老禿驢慣會倒打一耙!”
突然,天師府一方,胖乎乎的公輸天元如一個球一樣,彈射起步,衝了出來,手中拎著小喇叭,破口大罵:
“誰先壞的規矩?天海那隻豎眼不也是‘世間’境?只許你們破格,趙兄就不行了?”
他身後,天師府神官們也如夢方醒,紛紛附和,指責禿驢倒打一耙。
漂亮!
朝廷一方心中暗贊。
天師府已經輸了,那與其將名氣拱手送給老對頭神龍寺,遠不如給趙都安拿去。
更是趁機指責天海作弊,給金簡的落敗找補。
見屎盆子扣過來,原本沉默不語,袖手旁觀的白衣法師坐不住了。
辯機皺了皺眉頭,不悅道:“公輸神官此言差矣,天海的豎瞳,乃天生體質,並非外物,如何能與太阿劍這等兵器等而論之?況且,天海此前與金簡鬥法,更不曾動用。”
公輸天元半點不上當,擼袖子,一副牟上勁頭的架勢:
“呸!少偷換概念!不愧是辯機,嘴皮子厲害,但我可不上當!眼睛是天海身體沒錯,但眼睛裡的佛光,你敢說也是他自己的?!”
辯機淡淡道:“自然是他自己積攢修出。”
“哈哈!好一個積攢修出!”公輸天元氣笑了:“天海日積月累,積攢法力到那豎眼裡,等積累夠了,一下放出來,堪比世間境。
你若說這不算壞規矩,那我們天師府可有符籙大師,更有丹道大師,我乾脆讓師妹在胳膊上紋一個人皮符籙,沒事就往裡攢法力,然後打架時候當符籙丟出來,好不好?算不算違規?這可不是外物,是我師妹的身體!
或者乾脆,在肚子裡吞幾顆神品丹藥,臨時消化了……行不行?”
他喘了口氣,又道:
“還有,天海之前和我師妹打,沒睜豎眼,是因為高風亮節謙讓嗎?還是因為自己心裡知道,這玩意有作弊嫌疑,所以才蒙起來儘可能不用?你們這幫道貌岸然的禿驢自己心裡知道!”
辯機眉頭越皺越緊,眼見周圍百姓紛紛議論,覺得有理,不禁心頭焦急。
他正要開口斡旋,旁邊的戒律堂首座和尚已率先調轉槍口,與公輸天元對罵起來。
神龍寺死咬著太阿劍內藏法力,為外力,而“豎瞳”不是外力。
公輸天元則咬死“豎瞳”犯規,所以趙都安借用太阿劍中力量,乃是合理反擊。
一時間,雙方各執一詞。
圍觀人群也分成兩撥,有的認為和尚不對,有的認為趙都安犯規無疑。
吵鬧不休。
……
“陛下在何處,昭容速速稟告才好。”
大青衣袁立也覺棘手,看向莫愁。
朝廷百官立場上,理應支援趙都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