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纖手攥著剪刀,專注修剪手中的一株桃花。
「陛下,雙方見過面了。」
莫愁痴痴地望著美人窗邊剪桃花的一幕,忙垂下雙眸,恭敬稟告。
徐貞觀剪斷一截花枝,頭沒有扭過來,聲音溫婉地問:
「如何?」
莫愁不敢隱瞞,原原本本,將整個過程敘述了一遍,從七夜的挑釁,到趙都安的驚人表現,無一隱瞞。
「哦,這樣麼,不錯,傳令下去,武功殿每人封賞一份銀。」徐貞觀毫不驚訝地隨口道。
莫愁怔住,詫異地抬頭望去:「陛下不意外?」
徐貞觀將一截修剪的不多一毫,不減一分的花枝放入花瓶中,扭頭露出銀月般的臉龐,噙著笑容:
「意外什麼?」
「自然是……」莫愁說著,突地福至心靈,眸子一亮:
「陛下莫非早有預料?不……甚至早一步安排了?」
徐貞觀笑了笑,輕聲道:
「想要最好地消化藥力,便須輔以契機,以青山試刀劍,天下哪裡尋得到這般好的磨刀石?」
莫愁張了張嘴,她突然意識到,陛下這段日子安排趙都安入宮苦修,並非毫無根據。
而是將青山的人也算計在棋盤中,藉助這群武道天才,給趙都安做踏腳石。
嫉妒使她面目全非。
「陛下就不擔心,雙方鬧大了,武仙魁不悅……」
徐貞觀輕輕搖頭,笑著說:
「那又如何?在外頭,他受欺負也就罷了,總不能在皇宮裡,也受委屈。」
這裡的「他」,無疑指的是趙某人。
莫愁:「……」
嫉妒使她質壁分離。
「陛下……」莫愁強行轉換話題:
「就怕青山那幾人不安分,就如那個肖染,她雖不敢觸怒陛下,但因『蕭家』的事,顯然懷有憎恨,尤其她此番入宮,必要見蕭貴妃……又是一樁麻煩,要不要,派人將蕭貴妃帶出宮去避一避。」
徐貞觀輕輕哼唱著春神謠,今日的她格外慵懶閒散。
她抬手一招,地上一片片粉嫩的桃花給一股風吹捲起來,聚攏於她掌心:
「她要見,便見吧,也是個可憐人。」
莫愁遲疑道:「陛下仁厚,只是……」
「放心,你能想到這些,趙卿肯定也早想到了,這些事,交給他折騰吧。」徐貞觀緩緩躺倒在軟塌上,不多時,傳來輕輕的鼾聲。
莫愁張了張嘴,無奈地放低腳步,退出御書房,等關上門,不禁吐了口氣,滿眼狐疑:
「陛下這段日子怎麼回事……」
「喵——」
忽而,莫愁注意到遠處幾名宮女用石頭,投擲屋頂上一頭高高豎起尾巴的橘貓。
伴隨著低低的吐槽:「該死的貓,又叫春了。」
……
……
武功殿。
海公公自去休息,趙都安給一群太監簇擁回來後,立即享受到了眾星捧月般的待遇。
一名名供奉各種諂媚言辭,令他飄飄欲仙。
「行了行了,靠嗑藥出的一刀,再吹捧我可生氣了。」
趙都安老神在在坐在堂內的太師椅中。
身後丶雙腿丶雙臂……公有六名太監給他捏肩丶捶腿丶揉臂。
若非時辰不對,恨不得給他端來熱水洗腳。
熱情諂媚的讓趙都安極不適應,「大內高手」的冷酷霸道濾鏡破了個稀巴爛。
誰能想到,神秘而強大的皇族供奉,私下裡是這般姿態?
恩……倒也合理,供奉歸根結底是從太監中選拔,哪怕實力強大,也留下了伺候人的烙印……不過,突然有點明白,為何皇族的武夫一代不如一代了。
六百年前的「十常侍」不是與老徐一起打天下的,就是收編的強者……而後幾百年,四海昇平,皇帝越來越廢,鎮不住真正的桀驁的強者,自然也會將供奉馴化成綿羊……
導致的惡果就是,哪怕有皇族的資源支撐,武功殿的供奉放在外頭,也的確算一流高手。
但與青山相比,卻已是凋零,僅靠活了一兩百歲的海春霖撐場子,後繼無人。
「我要的密切監視那三人的事,安排下去了麼?」趙都安眯著眼睛詢問,享受按摩。
猢猻模樣的宋進喜站在一旁,應聲道:
「已安排人盯著了,大人是怕那個七夜不甘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