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右手,掌心一方墨綠色印璽徐徐轉動,他心念一動,眼前分開的湖水癒合。
他邁步踏上湖面,如履平地,無需他行走,水浪就拖著他朝遠處迅速奔去。
“裴前輩誠不我欺,底牌手段又多了一個了。”
趙都安心情大好,今日刺殺,非但收了一個世間境的間諜,更得了一件鎮物法寶,此行不虛。
“接下來,就該是明日開市了,湖亭的事,也該落下帷幕了。”
……
……
煙鎖湖畔。
圍觀的人群已經做鳥獸散開。
一艘損毀了二層的樓船,則在朝著岸邊行駛。
船隻的甲板上,徐君陵攜帶丫鬟綠水,與一群渾身溼透的官差站在一起,臉色難看,氣氛壓抑而緊張。
幾名世間境高手,都不在場,侯人猛與沈倦身上都負了傷,但傷勢不重,這會卻是心急如焚。
“快!火速靠岸!”
侯人猛揮舞刀鞘,排擠的甲板欄杆砰砰作響,那些倖存的船伕噤若寒蟬,悶頭將操船的速度拉到最快。
生怕惹火了這位官爺。
在趙都安被王妃擄走後,這場湖面上的廝殺就畫上了終止符,斷水流與齊遇春遁逃,海公公三人則分頭去尋覓趙都安。
一群官差沒有那等手段,只能催促焦急登岸,想要儘快去聯絡城中的馮舉等官員,調集官兵尋找。
亦或……
乾脆圍了那靖王居所?去要人?
這個念頭浮現於梨花堂一群錦衣心裡,彼此對視間,已生出強行鎖人的衝動。
“郡主……”
丫鬟綠水瞥見這群梨花堂刺頭眼神中的兇厲之氣,嚇了一跳,往徐君陵身旁湊了湊,小聲說:
“接下來怎麼辦?”
徐君陵也是心亂如麻,她哪怕以聰慧著稱,但終歸缺乏血與火的磨練。
對政斗的殘酷缺乏清醒認知,沒想到對方竟真用了極端手段,安排這輪刺殺。
想到後續可能迎來的麻煩,她臉色發白,攥緊十指,手心盡是汗溼。
“我們……”
她剛吐出這兩個字,突然聽到身後傳開水花聲,扭頭回望,眸子倏然瞪大!
“郡主,怎麼,本官回來你不歡迎?”
甲板上其餘人也扭過頭來,繼而紛紛露出驚愕的神色。
“大……大人?!”梨花堂一群刺頭懵了,難以置信地呼喊。
“還不去艙中給本官找身乾燥衣服?”一群錦衣激動的眼眶溼潤,一哄而上,圍著他反覆確認後,紛紛綻放笑容,七嘴八舌詢問。
徐君陵也一臉懵逼地走過來:“你……沒死?!”
“想要我的命,某些人還嫩了些,呵呵,郡主莫非以為,本官來湖亭一趟,身上沒有保命的底牌麼?”
他對於細節隨口帶過,並未細講,至於身上這副水淋淋的樣子,自然是刻意偽裝出來的。
總不好大搖大擺,展示玄龜印出來。
底牌……是了,他身上有保命底牌並不意外,所以,那奇襲的術士失手了?他才潛水逃了回來?亦或者,是傳送回了水底……
擅長腦補的郡主迅速將其合理化,呆滯的小臉上浮現笑容,似哭似笑:
“你不知,方才嚇死人……”
趙都安哈哈一笑,詢問道:“其他人呢?”
“那斷水流跑的很快,您一消失,他就逃了,至於那個齊遇春,也想走,但給霽月阻攔了下,被隨手追上的海公公狠狠劈了一劍,已是重傷,若非都急著去找您,怕是就足夠將這位大統領斬殺在此了,不過……就算沒死,也差不多了。”
趙都安略有失望,但也知事情無完美,他又正色道:
“船上計程車卒呢?水戰死傷了多少?”
侯人猛從艙中捧著乾燥衣服出來,低聲道:
“咱們的人還好,只是傷了五個,禁軍來的兄弟死了三人,重傷六七個。”
“尋回屍體,合計傷者擬名錄給我,待本官回京,親自為他們請功,撫卹。”
“是。”
“對了,留下幾個人,將那些行刺的屍體,還有地神像裡藏著的弓手屍體都帶回來,我有用。”
“遵命。”
“海公公他們不用去尋,稍後定會回來。至於現在……”
“隨本官回城!”
……
……
山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