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麼?”
“陛下不是天人境?”海棠犟嘴道:“有什麼殺不掉?”
“陛下在京城,有帝王龍氣加持,自然是天人。出了京城,卻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趙都安沒吭聲,知道老海指的是“偽天人”那個“偽”字。
既是偽,必有弊端。
女帝出京太遠,境界下跌就是弊端。
海棠驚訝道:“陛下如今離開京城,龍氣會減弱麼?”
“以前是這樣,所以不能離京,但只要皇位坐穩的時間久一些,沒準明年,就能稍稍往外走一些了。若等天下徹底歸心,位子徹底坐穩了,大虞朝疆域內才再無分別。”
海公公滿是皺紋的手,輕輕拍打玄孫女年輕的手,嘆道:
“沒有天人境,王爺哪裡還殺,哪怕真的殺了,殺一個,就是逼迫其他幾個立即就鬧起來……朝廷如今可禁不住這幫人一起鬧,匪患多了,還鎮壓不過來呢,何況是藩王……”
趙都安微笑道:“等開市後,明年朝廷財政赤字大為緩和,便有了壓制反賊的底氣了。”
海公公看了他一眼:“你覺得開市能成?”
“十之七八。”
趙都安給了個答案,抬頭望向外頭的冬日,輕聲說:
“我們等著看就是。”
……
當日,湖亭城中官兵穿街過巷,四處搜捕逆黨,城中一片肅殺。
同時,關於趙都安遭遇刺殺,卻安然無恙返回,並在靖王下榻居所甩鞭,丟屍體的事,也不脛而走,只用了一夜,就傳遍了整個湖亭。
當晚,不知多少人徹底難眠。
……
翌日,湖亭開市的日子。
趙都安天亮就起床,沒有離開,只是安靜在拙政園中吃了飯,然後便搬了一隻椅子,坐在庭院中曬太陽,等待結果。
能做的,他已經都做了。
也著實沒有任何去參加這場會議的必要。
時間一點點過去。
拙政園中只有鳥鳴聲,今日的湖亭城格外安靜,彷彿醞釀著某些足以改變這個腐朽王朝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
躺在椅子裡,臉上蓋著攤開的一冊書的趙都安聽到了遠處傳來的雜亂的腳步聲。
那是匆匆趕回來的馮舉,這位位卑權重的郎中身穿官袍,滿面紅光,近乎是小跑著來到拙政園。
“大……大人……”
趙都安抬手,緩緩抓下臉上的書冊,望著湛藍天空上飛過的成排的鳥,與刺目的冬日豔陽,說道:“如何?”
馮舉激動道:
“青州蕭家主帶頭,其餘一眾與淮安王府關係密切的中立商賈大族亦改變立場……開市,成了!大獲成功!”
“看你那熊樣。”
……
大風樓。
樓頂。
淮安王聽著身後兒子和女兒的彙報,這位大腹便便的吃貨王爺揹負雙手,望著城門的方向,那一串正出城,朝建成道方向返回的車隊。
那是已經離開的靖王。
“父王,按您的吩咐,本來今日該是我們的人主導的,結果沒想到青州蕭家那個寡婦搶了頭彩。不知何時已經成了皇商。”
徐君陵有些惋惜地道。
淮安王笑了笑,唏噓道:
“江山代有才人出,看來為父還是小瞧了這個趙都安吶。”
“父王,那接下來,咱們和陛下……”
“一切照舊,生意歸生意,立場歸立場,總之……再看看吧,等明年,肯定要有個變化的。”
“是……對了,父王,佛門那邊好像有些不對勁,不只是西域密宗的僧侶來大虞,咱們的人稟告,說在淮水和臨封,看到佛門龍樹菩薩和大淨上師的蹤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