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部痙攣迭起,很顯然忍受著巨大的痛苦,當初封凌就是因為失去一條手臂而昏迷過去。
“這一刀,算是我還給師父。徒兒無能,不能夠征服身體之中的蜃魔,以致師父枉死。您在天之靈,保佑我能夠衝破蜃魔的枷鎖!”慧遠搖了搖不清醒的腦袋,雙眼之中定格在血紅色,強笑著看向封凌:“若要決戰,也要先把帳算清了!”
封凌輕輕的哼了一聲,等待著慧遠的下一步行動。
慧遠的手臂處,突然冒出一大竄的血球,迅速的催生,一根白色的骨頭,沿著手臂肉眼可見的冒出,形成一般人大笑的骨骼。之後便看見那血球沿著白骨攀升而上,不多時,已經將手臂修復。
“看見了吧,所謂的不死蜃魔,就是這個形態,所以,你們這一戰,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機會!”慧遠神情還是那麼的無奈。
“你這樣做,有意思麼?”封凌蹙眉道。
慧遠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在這裡,只有不停的自殘,才會覺得自己有存在感,只有自殘,才會安心一點。但是每一次過後,我的身體,便會不由自主的新生。”
封凌突然理解了慧遠的悲哀,一個連死都不能的人,活著是多麼的悲哀。若是慧遠成為蜃魔還好,可以沒有自己的思想,做了蜃魔也不知道。奈何蜃魔就是不讓慧遠如願,就讓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違心的做出那一切,生不如死。
看著自己的親人,生活的一切,逐漸離自己而去,慧遠趕到自己慢慢的迷失,但是梵迦摩給予他的,卻是一顆無比堅定的心。封凌想著,突然明白,蜃魔與慧遠的鬥爭,就體現在這意志力之上吧。
現在慧遠失敗了,就成了蜃魔的奴隸。
咔嚓!
再一次的聲響,慧遠的手臂連同肩膀,一起被砍了下來。
慧遠捏著自己新生的手臂,用力一扯,頓時血肉飛濺,那剛剛新生的手臂,又被慧遠重新毀掉。
“這第二刀,還給慧心師弟。我不在戰劫門的日子,他就是戰劫門的主心骨,但是卻也生活在煎熬之中,師父是他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是我滅殺了他的一切,不但沒有光大戰劫門,甚至連戰劫門都回不了。師弟揹負的,比我都要沉重,而最後,卻依舊是死在我的手中!”
長生殿一戰,慧心帶著慧光,與慧遠一戰,可以說,是因為戰劫門的門規逼死了慧心,但是這根源,還是出在慧遠的身上。
封凌依舊默然不語,盯著慧遠的手臂處新肉漸生,手中戰劫刀已然在握,是厚厚動手了,再拖下去,眾人能不能回到蒼螺之中還成問題。
慧遠等待手臂生成,再一次的揮動戰劫刀……
“夠了!”封凌見到慧遠如此不罷休,頓時冷喝道:“你並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你斬我一條手臂,我讓你陷入萬劫不復之中,算是雙方還清了!”
咔嚓!
慧遠依舊沒有停頓,再次將手臂砍了下來。
“這一刀,不是為你砍的,而是慧光!你沒注意到麼,到現在為止,慧光還沒有回來,而我的夾雜在長河之中的意念,也沒有停下來,這就說明,慧光的生命,已經不能重聚了!這一刀,是給慧光的!”
慧遠再次發狠,手臂直接撤掉,扔向了虛空。
封凌怡然半晌,慧光施展劍解之後,再也沒有重新凝聚,封凌早知道這結果,但是卻不料慧遠將這事也歸結於他的身上。
“好了。前奏完成,可以進入正題了!”慧遠等待著手臂的再次續結,提起了戰劫刀。
封凌也面對著慧遠,神情凝重。
正準備出手之時,慧遠卻不適時宜的笑了出來:“你還真好騙。簡簡單單的一個苦肉計,就將你拖延了這麼久,足夠我再在前面設定一道關卡了!”
什麼!
封凌臉上頓時大變,慧遠拖住了自己這麼久,竟然是演的苦肉計,拖住了自己那麼久,卻是足夠在前面佈置出一道天塹了。
封凌從來沒有一刻如此痛恨自己,想不到,自己竟然會相信慧遠,關鍵的時候,竟然還會被那樣的事情左右。封凌頓時無比的懊惱,這一拖下去,又不知道要損失多少生命了。
都怪自己,竟然會相信已經成魔的慧遠,早就該一道砍殺他的。看來,明白慧遠的,梵迦摩算一個、慧心算一個、就連慧光,也比自己要了解慧遠,怪不得一向不願意殺生的慧光,也到自己砍掉會員的腦袋。
封凌越想越發生氣,多停留一刻,後果就嚴重一刻,想不到自己在這個時候,竟然犯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