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檄通報,我部已奪下池山城,俘獲潰兵及南逃宗族子弟一萬五千餘眾,請都護將軍董侯檢閱!”
董壽跨下坐騎是一頭黑狡獸,看見這十數騎從池山城方向馳出,竟然是過來通報戰果的,都是一愣,問左右諸將:“陳烈那混球,什麼時候派出兵馬跑到我們前面去了?”
董寧正騎著一頭青角獸,跟隨在父親董壽身邊,想到陳海那傢伙就是玉龍大營都護副使、昭陽亭侯陳烈的外甥,而且陳海在兩個月前就突然出山歷練,聽說也是編入玉龍大營東翼兵馬序列,就不知道他在不在池山城裡。
因為怕別人拿陳年舊事取笑,董寧在父親及家人面前,從來都不提在棲雲嶺受“欺負”的事情,但這時候她心裡也好奇,不知道陳海這兩個月有沒有成功開闢靈海秘宮,不知道再次相遇,他會不會說出當初在藏經閣一劍斬碎六甲秘盾的秘密。
這時候兩翼分出十數精騎,將來人截住,驗看過印信之後,才將一人帶到他們跟前。
董寧認出那人是同為上七峰內門弟子的厲玉麟,此時也恰是在玉龍大營東翼任職。
“我認得你,你是厲向海的侄子,”董壽繞有興趣的看著厲玉麟,玉龍大營十數萬精銳,只有二十多位踏入明竅境的將領,董壽對厲向海自然是早就熟悉的,也認得厲玉麟是厲氏年輕一代的傑出子弟,俯身問道,“我與大都護將軍府都傳令陳烈率兵掩護側翼,並沒有追敵殺潰的任務,你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厲玉麟說道:“回稟董侯,東翼兵馬嚴謹大都護將軍令旨,嚴守側翼,但防止敵軍突襲,都護副使與諸將商議,特地組建騎營擴大對側翼的偵察範圍,最終在池山城尋殲敵潰主力。”
董壽不相信厲玉麟的說辭,心裡尋思,陳烈率東翼主力三萬精銳還在鹽川府城以北守著不動,東翼的偵察騎營,就能巡哨到南面五百里外來?
而為何又會有如此之規模的潰兵、南逃宗族滯留池山城,以致被陳烈派騎營成功俘獲?
董壽及諸將都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打贏了勝仗什麼都好說,總不能怪陳烈將偵察騎營派出太遠,搶在他們前面俘獲了上萬降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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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武威軍也只打算推進到池山城一線或稍南一些的山地,暫時還無意冒險對兩三百里外、鶴翔軍經營達兩三百年的鶴川嶺一線直接發動攻勢。
既然東翼兵馬的遊哨騎營已經佔領池山城,而後續的步卒主力往南推進到這裡,還需要兩三天的時間,董壽也就決定先率部進入池山城,他心裡也很好奇,東翼遊哨騎營繞到他們前面佔領池山城是很容易,但又怎麼就能如此精準將一萬四五千的降潰都俘獲過來。
要知道在攻破鹽川府城之後,他親率最為精銳的三千道衙兵,一天一夜追殺降潰,斃殺加降俘,也就一萬人稍多一些!
董壽都懷疑是不是厲玉麟等將虛報戰功。
這事也正常,身居高位者不能太苛求,而事後大營還要派人下來進行清點、校核,不會下面上報多少戰績,大營就全盤接納。
這時候池山城裡,逃難的普通民眾已經梳理過一遍,都驅趕到西城暫時監押下來,待做進一步的梳理後就遣返歸鄉;而潰兵逃將、南逃宗族的子弟、私扈等人,都是作為降俘重點集中關押在池北城的東北角,直接處於東翼遊哨騎營精銳的監管之下。
董壽在諸將的簇擁下登上北城樓,看著城下黑壓壓的人群,雖然兵甲都被收繳上來,但這些人裡沒有一個是老弱婦孺摻在裡面混水摸魚,便知道這邊戰功即便有些虛張,也極為有限。
這一戰,董氏並沒有奢望能直接將鶴翔軍徹底的擊潰、殲滅,一是時間來不及,董氏在西面、北面都面臨嚴重的威脅,不能長期在南面用兵。
此外,不僅帝朝天樞院不會坐視不理,而鶴翔軍南面的武藏軍,也不會坐視武威軍兼併鹽川諸郡而按兵不動,此戰最根本的目的,還是要儘可能削弱鶴翔軍、增強武威軍。
這時候無論是有效殲滅鶴翔軍的有生戰力,還是俘獲大量的戰降,意義都極其重要,而後期意義更加顯著。
“好!好!”看到這一幕,董壽連聲叫好,也不再去管東翼巡哨騎營南出五百里,對他與大都護將軍府的命令是有些陽奉陰違了,將張懷玉、厲向海、趙如晦讓到他跟前來,問道,“你們倒是好好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立下這樁奇功,可不要糊弄說,是這些人腦子發昏,逃到池山城就忘了繼續往南逃,坐等著你們來收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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