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於氏母女就算心裡再恨，也不敢有任何怨言，只能拼命地忍耐著。

凌玥跟在於氏的身邊，看著母親五步一跪，一跪一叩拜，大聲認罪的模樣，只能暗自抹淚，同時在心裡按下決心，早晚一定要把凌珞碎屍萬段。

不得不稱讚笙歌的辦事效率，不一會兒，就拉來了一大票人。

包括三位長老和凌聶，已經於氏那個蒙著雙眼的不孝子凌子嬰。

“敏敏，你這是做什麼？”凌聶覺得大為丟臉，上前要拉。

於氏淡淡地瞥了凌珞的臉，緩緩地推開凌聶，一臉的淚痕，道：“老爺，妾身今日是向穆姐姐賠罪的，您還是不要管妾身了。”

凌聶一臉不解：“你究竟在胡說些什麼啊？自從羽靈死後，一直是你一直在盡心盡力地維持這個家啊。”

“老爺，我……”於氏難以啟齒。

凌珞雙手抱胸，冷冷地看著這一對自詡恩愛的夫妻，冷聲道：“告訴他。”

於氏跪在地上，不說話。

凌珞眉頭微蹙，冷聲道：“告訴他真相！”

於氏頓了頓，才用一種極為羞恥的聲音，緩緩道：“老爺，當年穆姐姐受了重傷，是妾身照顧不周，才讓她意外喪命的。”

凌珞有點兒不滿意，於氏的說辭也未免太委婉了點兒吧。

凌聶和三位長老都一臉詫異之色，尤其是跟穆羽靈甚為親厚的三長老，簡直是震怒，對著於氏厲聲喝問道：“于敏，你竟然連皇后的親妹都敢坑害！”

於氏低垂著頭，並不言語。

凌聶的臉上也隱隱有了怒意，叱問道：“敏敏，可有其事？”

於氏沒有回答，而是在眾人憤怒和不恥的目光下，繼續五步一叩首，朗聲喊道：“穆姐姐，我錯了，我對不起你。”

眾人看著她一步步地向著凌家的墓園走去，最終到達穆羽靈墓前的時候，雙膝和額頭已經滲出了血。

不需要回答，於氏的行為，已經預設了她的罪行，凌聶臉上的神情可以謂之精彩。

震怒，難以置信，羞恥，他盔甲之下的虎軀隱隱地顫抖著，想不到十幾年的枕邊人，竟然是一個殺人兇手。

意外的，此刻的凌聶，忽然想起昨日在至人閣遇到了那個帶著黑色斗笠的煉藥姑娘。

【彼時，你若是對的夫人多一點關心，對你夫人的女兒多一絲愛護，或許你們凌家，就不會面臨今日這般的窘境了。】

這句話，此刻，竟然如此明晰地迴盪在腦海中。

一語成讖。

凌聶後知後覺。

☆、109。第108章　凌戰（1）

三長老中負責家法處置的三長老，一臉震怒地看向凌聶，花白的鬍鬚都在顫，朗聲道：“凌聶，你怎麼解釋？”

凌聶有些疲憊地轉過頭，嘆道：“我無話可說，三長老按著家規處置吧。”

凌珞看著忽然之間蒼老了十歲的凌聶，不但沒有感覺到復仇的快｜感，反而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悲哀。

三長老看著於氏不斷啜泣的背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嘆道：“主脈一支，本該是凌家的榮耀，如今卻因為這樣一個不檢點的女人，而成為凌家的羞恥，實在是可嘆可悲！”

在一邊被傭人扶著的凌子嬰瞭解到情況，趕忙上前，跪下道：“三長老，求您繞我母親一命吧！”

三長老淡淡地瞥了凌子嬰一眼，並未有絲毫動容，道：“殺人償命，乃是天經地義。”

“可我母親她多年來為凌家操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凌子嬰雖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公子哥兒，但是想不到竟然也是個孝子。

反觀此刻在人群后龜縮著的凌玥，凌珞的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處死於氏？

這麼就讓她死未免太容易了吧。

凌珞上前一步，在三長老和凌聶的身前跪下，沉聲道：“二孃害死珞兒的孃親，受害最深的乃是珞兒，但是儘管如此，珞兒還是希望三長老可以饒了二孃一命。”

凌聶詫異地看向這個從來沒有重視過的女兒，啞聲道：“為……為什麼？”

她不應該是最恨敏敏的嗎？

“就算二孃死了為我娘償命，又有何用？”凌珞抬起頭來，一雙琉璃黑眸定定地盯著凌聶，道，“我娘她永遠也不可能活過來了。”

凌聶的眸子狠狠一縮，內心很是震動。忽然之間，他覺得自己虧欠穆羽靈和凌珞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