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可是一想到辛苦撫養自己的母親被她羞辱,這口氣就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
自己動手將被褥鋪在書房的臥榻上,桌上獨留了一盞燈,他拿起書冊,翻到了昨天看的那一頁。
“爺……”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張氏身上一件粉紅色的披風,手裡捧著托盤進來了。
屋裡的油燈火苗被風吹得恍恍惚惚,鄧知信看著她沉默不語,張氏心裡雖然不安,卻又告訴自己眼前的是她丈夫,沒什麼可怕的,把托盤放到了桌上,解下披風掛在了一旁的椅背上——這在從前是她常做的,可是不知怎的,今天舉手投足都顯得那麼的彆扭。
今晚她細細的畫了晚妝,披風下穿了一襲雪青色的薄衫,襯得她的肌膚白皙豐腴,想必……
“出去。”
“爺……?”張氏愕然的看著丈夫,被他直接拒絕顯然大受打擊,然而因為畫了濃妝,讓人看不出來她面上慘白的顏色,她手指緊緊攥住前襟,有些不可置信,這時候乳孃的話又在她心裡響起——“真要讓別人先生出個一兒半女來……”“女人終究是要靠兒子……”她調整了面容,強笑道,“妾身知錯了,爺生氣也是應該的,只是氣多傷身,妾身燉了盅補湯,爺晚上看書耗神,先將就著喝了吧?”
最新的發展
張氏的溫言軟語,在昏暗的光線下泛出一種別樣的醉意,鄧知信任她立在眼前,卻不做聲,只用一雙鷹眼探究般注視著她。
在鄧知信的威壓下,張氏覺得自己抖得都快撐不住了,她心裡發虛,腿發軟,身子一歪,手裡的湯盞就要掉在地上,這時候一隻大手伸過來適時的從她手中接過了湯盞。
“爺……”張氏跪跌在了地上,輕輕抬起頭,卻看到丈夫仍然如同之前那樣一聲不吭,只是用一種冷到骨子裡的目光注視著她,驚恐一下子就臨到了她面前,她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上前一探身就抱住了鄧知信的膝蓋,大哭起來,“爺!我錯了!我錯了!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鄧知信把湯盞往旁邊一推,胳膊輕輕放在桌上,使勁握了握拳,“我饒了你自是容易,可是別人又怎麼看呢?難道我為了媳婦連親孃的臉面都不要了?真要是那樣——可就是枉在人世走一遭啊!”
張氏哭得涕淚交加,“我錯了!明天一早我就去娘那兒向她請罪!爺——你原諒我吧——!你原諒我吧——!”
鄧知信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皺眉看著她哭花了的妝容,“去洗洗臉。孃親要是願意原諒你,咱們自然還像從前那般過日子,但凡孃親有一處不滿意的,我就帶著紅兒去隔壁住,這宅子就留給你自己住了。”
張氏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尖聲叫道,“爺——!”
鄧知信甩開她,起身來到門口,打發了個小廝去喊張氏的乳孃洪氏。
洪氏本已經睡下了,卻被院子裡值夜的小丫鬟叫了起來,一聽是老爺書房伺候的小廝來喊她,立時就明白事情不妙,慌慌張張的整理好衣衫,不忘往那小廝懷裡塞串銅錢。
那小廝收了錢,說話倒也爽快,“老爺看著不像是發怒的模樣。”
越是這樣,洪氏反而越不放心——要是夫妻兩個大吵大鬧一場,吵完鬧完事情也就解決了,如今這樣卻讓人摸不清。
到了書房,她一看到張氏的模樣就也跟著哭了起來,被鄧知信呵斥了幾句才漸漸忍下淚意,她擦擦眼淚,“老爺,這……”
鄧知信一揮手止住了她後面的話,“帶她去洗洗臉,明天還要早起呢。”
洪氏只好陪著張氏回房了,這一天張氏屋裡的燈亮了半夜。
溫華新得了座宅第,興奮的不得了,想到還要重新修繕,便拉著平羽做了大半天的計劃,要粉的牆,要換的磚,要添的瓦,還有新的吊頂(天花板)要做什麼樣子的等等,事無鉅細,只要想到了的就都一一寫在本子上,省得將來忘記。
她是如此的興奮,以至於第二天理所當然的就起晚了。
雖然錯過了張氏一步一叩首從隔壁挪過來的奇景,後面的端茶請罪卻沒有漏掉,看著張氏淚眼朦朧的奉茶給宋氏,口裡說著請罪的話,她只覺得一陣冷意——張氏的形象早已在她心裡惡到了極點,如今見她這般模樣,反而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好似看到一隻微笑的狼。
宋氏最終也只是把大兒媳訓斥了一番,沒有讓她罰跪太久——
“好好照顧孩子吧,若不是為了紅兒,我們家是留不下你的。”
話說的雖然嚴厲,可宋氏還是留了張氏吃早飯,張氏顯然多少開了些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