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大小二百餘仗,從未失敗過。塔拉瓦之戰也只能勝不能敗。
他聽到一個尖尖的嗓子在喊:“查爾斯中校,查爾斯·惠特尼中校。”
是蘇薩鮑斯基。他正從一個破蓋溝口向中校招手。那地方几乎被夷平,不細看誰也認不出來。中校向他爬去,終於鑽進了蓋溝,原來裡面挺大。
“ 中校,我發現正面的火力點從裡面發生了爆炸。開始我以為日本人自己走了火。後來一想不對頭。興許是咱們的人乾的。於是我就鑽進來看看。”他眯著眼睛,眼鏡 不知丟到哪裡去了。“我看不清。就在裡面瞎摸。嗨!裡面富麗堂皇,應有盡有。我想是不是還有我們的人混在裡面,我總得認認,好有個交待。每次申請獎章和給 家屬寫信都是我的事。還真找著了。我專門認皮靴。中校,您知道,陸戰隊的長統靴很好認。我果然找到了‘海魔’的弟兄。還活著!大概被震昏了。您到這裡 來……呶……在這兒。”
惠特尼認出是休伊上尉和奧裡森下士。是他營裡的人,每個人他都像手指一樣熟悉。
大蓋溝裡還有些被震昏的日本兵。有的醒過來,哼哼卿卿。蘇薩鮑斯基從地上揀了一把日本戰刀,給他們每人戳了幾下。他就是這種“英雄”。
惠特尼對少尉說:“就在這兒,我要把它當成貝蒂歐戰鬥的指揮部。”
蘇 薩鮑斯基憑著他的靈性,竟然找到一隻防風馬燈點上了。他自己的百靈牌風雨引火條丟在礁盤上了,用的是營長的。惠特尼這才仔細地看了看他的指揮部。蓋溝很牢 固,深埋在沙灘下,實際上是一條坑道。坑道中有一些側室,裡面堆放著武器彈藥,還有些被震得昏昏迷迷的傷兵。蘇薩鮑斯基企圖把他們都殺死,惠特尼制止了這個殺人狂。但瓜達爾卡納爾戰鬥已有前鑑,日本兵只要有一口氣就不會停止戰鬥。所以他同少尉將幾名傷兵拖到一個側室裡,用沙袋封住門,費去一些時間。
他重新爬到蓋溝口,四下張望。天!準是時來運轉啦。柯爾正拖著一部電臺,四處找他。他立刻把柯爾接進指揮部。原來柯爾也受了傷,但傷不重,麻煩在於找不到一 部完好的電臺,有一次他幾乎達到了目的,但路上又被打壞了。最後,他終於從一個死通訊兵身上找到了電臺,又把它完好地保護住,直到認出營長。
“柯爾,單憑這一點,你就可以得特殊十字獎章。你的作用頂一個連。”惠特尼拍拍柯爾的肩膀。柯爾困惑地看著中校,他的耳朵大概震聾了。
蘇薩鮑斯基把柯爾招呼到一個角落坐下來,甚至給他找了一壺水。他們每個人的水早喝光了。鹽水浸泡,烈日灼烤,就是不打仗,也滿夠一個壯漢受的。
少 尉又開始他的宏論,他倒不在乎誰聽,他在尋求發洩。“仗打了兩年,我們就是沒辦法對付火力點和地堡。美國人的創新精神哪裡去了。我們搞出了尼龍和圓珠筆, 避孕套和電視機,西基斯科先生還發明瞭稀奇古怪的直升飛機。我們什麼都有,就是打不掉火力點。凡是能賺錢的東西我們都想出來了,凡是保命的東西卻無人去 管……”
惠特尼緊張地除錯著電臺。離第一波兩棲車衝上灘頭已經過去兩個半小時了。他們的情況希爾、特納和霍蘭德·史密斯毫無所知。
終於,他聽到了太空中的絲絲聲。他拿起話筒:“西班牙二呼叫羅米歐,西班牙二叫羅米歐……”
兒乎同時,他從耳機中聽到霍蘭德·史密斯的聲音:“這裡是羅米歐。羅米歐呼叫西班牙二,是惠特尼中校嗎?”
惠特尼激動得幾乎流出淚來。兩個半小時的折磨、傷亡、烈日、口渴、毫無進展,在霍蘭德·史密斯少將親切的呼喚中,統統雲散煙消。
使 用“親切”一詞形容霍蘭德,實在不恰當,豈止不恰當,簡直南轅北轍。他外表溫柔,下巴鬆鬆地垂著肉,是個典型的“老爸爸”。可是,他的內心卻堅似鋼鐵。在 一副沉重的鐵框眼鏡下,有一雙鷹隼般的銳目,犀利得見血,同他整個臉形很不相稱。他同斯普魯恩斯是同學和好友,天知道美國海軍中競有這麼多不近人情的老家 夥,從金海軍上將以下,一個賽一個。全世界的“嚴厲”集中起來,有一半是在美國海軍裡,而美國卻又是世界上幽默最多的國家。
霍 蘭德·史密斯毫無幽默感,對部下要求嚴格近乎刻薄。每逢上下級的意見同他相反,他就大聲堅持己見,寸步不計,達到蠻不講理的地步。包括他的敵人在內,誰都 知道霍蘭德的外號叫“暴跳的瘋子”。連惠特尼也被他訓過許多次。一次演習中,惠特尼營的部隊登上了別人家